第一卷 第29章 尾聲(1 / 2)

臘月二十八,宜出行、訂盟、祭祀、祈福、納采,忌開光、嫁娶。

蔚州。

琴瑟華年茶館旁邊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名曰一言九鼎。

香辣的火鍋在鼎中熱氣騰騰,三盞燒刀子下肚,老鄭已有了稍許醉意,看著朱絑紅彤彤的臉頰,不禁的問:你怎麼就回來了?

朱絑說:金陵,父皇在操辦允炆的婚事,皇宮上下,亂作一團,我就趁亂跑回來了。

老鄭從田耕田碗中夾起一塊最大最肥的羊肉,吃了一口發現還沒有熟透,就又趁著董小帥不注意,吐在了他碗中,把玩著手中的酒盞,說:你走了五年。

朱絑說:我來了九年。

老鄭意味深長地說:九年,我愛瘋了九這個數字。等過了明日除夕,就十年了。

朱絑問:十年又如何呢?

老鄭說:十年之後,我們就過了瘋狂的年紀。

董小帥還在咀嚼著不知道誰給他夾的羊肉,嚼到了沒味還是不能下咽,想以酒送下,卻嗆得眼淚直流,淚眼婆娑中,他說:十年之後,我們就再也不能發著小脾氣,哼著小情調,擺著小姿態說那些年了。

朱絑問:那我們該說什麼?

田耕田舉起酒盞,不見了碗中的肉,唯有喝下蘸料解饞,說:說喝酒。

桌上的人們都端起了酒盞,唯有許蕭酩拉著文鳶和琴瑟華年在那裏喋喋不休,口中的肉堵滿了嘴,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手舞足蹈的,貌似要把九年來要說的話一口氣說完。劉丫流看不慣了,說:曉明,喝酒吧。

文鳶說:他好像已經醉了。

胡笳雨說:他還沒有喝。

盧酒陵說:酒不醉人人自醉,曉明也是性情中人。

許蕭酩好不容易才咽下了,看到董小帥還在那裏咀嚼,覺得一陣反胃,舉起酒盞單獨敬劉丫流,問了句:你媳婦兒怎麼沒來?劉丫流說:她和老鄭媳婦兒在一塊。許蕭酩問:小亞洲怎麼沒來?

劉丫流說:他跟著蘇杲學藝,已經走了五年了。

馬洛陽問:你怎麼對亞洲的孩兒這樣的關心?

許蕭酩說:亞洲,哥,為了媳婦兒,為了孩兒,兄弟敬你,辛苦了。

張勒問:他怎麼就辛苦了?

老鄭找到了話柄,說:他辛苦,你為什麼要敬他?

許蕭酩捂著頭,慢慢地坐下,痛苦的說:我喝多了,醉了。

朱絑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問:蘇杲怎麼還沒有來?

老鄭說:他說要過來的。

流蘇說:估計是再也不會來了,他說,來了怕再喝醉了酒,忘卻了擁有,酒醒以後,發現還是那個釣台老叟。

朱絑揉了揉眼睛說:可是剛才,我好想覺得,他來過了,就坐在老鄭身邊。

老鄭輕笑,笑容瞬間在嘴角綻放,笑意濃濃的皺紋說不盡的過往,曾經以為這就是滄桑,他說:朱絑,你醉了。

陽春三月,三月沐浴春風,春風拂柳,拂柳那般人。

秦皇島,海天相接的地方。

波濤拍打著海岸上的礁石,高一聲,低一聲,濺起的浪花,濕了石上孩子的衣角,孩子身旁的大人卻渾然不覺,依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朱閣,綺戶,無眠,有恨。那孩子正是隨師學藝的劉小亞洲和鄭小永祥。

鄭小永祥問:老師,最後你和皇上說的到底是什麼話?

劉小亞洲說:按照我爹的分析,應該是威脅的話,皇上才會發怒。

鄭小永祥說:按照我爹的分析,應該是不羈的話,皇上才會哭笑不得。

劉小亞洲說:你爹當時顧著看無眠阿姨,根本就沒有看清皇上的表情。

鄭小永祥說:你爹早就被打趴下了,能站起來全憑著董小帥哥哥攙扶,根本就不能看清。

劉小亞洲說:馬洛陽哥哥看清了,他最後告訴我爹的。

鄭小永祥說:你爹不是個東西,整天帶著十八個土匪橫行。

劉小亞洲說:你爹才不是東西,都有你了還自命風流。

蘇杲看不慣了,說:好了,不要吵了,怎麼又罵回去了?

藍潔塵啼笑皆非,走過來說:山村老師誤人子弟,教了他倆五年,也隻是見麵就吵架。

蘇杲笑著說:你倆去玩吧,今天老師要給你們講的還是,你們的爹都不是東西。

鄭小永祥和劉小亞洲高興的手拉著手去岸上愉快的玩耍了。

藍潔塵說:老龍頭的水,依舊這樣洶湧。

蘇杲說:它洶湧了千年,可還是不能衝散屹立著的礁石。

藍潔塵問:你再也不回中原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