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數萬裏深處,這裏位於南海中心,無數萬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個捕魚船隊可以橫渡到此,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這裏竟然有一座大山矗立在海水中央,大山高聳入雲,竟不知有幾萬裏。大山下半截浸沒在海水中,山體外圍的石頭經過海水數萬年的拍打,黝黑的山體看上去竟是圓滑無比,黝黑的大山從半山腰一直到山頂竟然長滿了桃樹,細數開來隻怕不下萬棵,這麼多的桃樹如果是人工種植真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秋意正濃,這個季節本不是桃花開放的季節,然而大山之上萬棵桃樹竟然一株株皆是鮮花盛放,看上去分外詭異。大山最上麵,遠離海麵不知幾千裏,遠遠看去,萬株桃樹深處竟然矗立著三座光明萬丈的宮殿,三座宮殿緊緊相連,周圍亦是開滿了桃花,絢爛的桃花漫山遍野,山巔之上簡直成了花的海洋。
細看之時,三座宮殿並沒有連在一起,而是左右並列,分別位於大山的三個山頭,距離南海海麵恐怕足有萬裏,這麼高的地方若在其他山頭至少要相當於地麵初冬之時的氣溫。然而在這裏卻絲毫感覺不到寒意,陣陣山風輕拂,朵朵桃花綻放,看上去不像秋天,倒多了幾分春日的媚意。
三座宮殿矗立在三座山頭,宮殿周圍雲海繚繞,霧氣升騰,將三座宮殿襯托的如同仙宮一般,一道極淡渺的氣息從天穹之上輻射下來覆向中間那座宮殿,無盡光明從中間那座宮殿中央彌漫開來,將三座宮殿甚至整個大山頂部都包圍起來。一塊古色古香的門匾橫臥在中間那座宮殿大門之上,門匾之上刻畫著光明二字,想來便是這座宮殿的名字了。
大殿中央一盞神燈長燃不熄,絲絲縷縷的光明氣息從神燈之上散發出來,照亮整座神殿,神殿最深處是一個完全由墨玉打磨而成的寬大神座。透過無盡光明可以隱約看到一道瘦弱的身影陷在墨玉神座中央,瘦弱的身軀陷在墨玉神座中,一動不動,像是沉睡千年的神祇。
這是一副極端蒼老的身軀,幹癟的肉身沒有一絲彈性,如同放置多年的幹屍,一身寬大的月白長袍罩在身上,將那具幹癟的肉身隱在其中,老人頭戴一頂黃金神冕,神冕前方一排紫玉小墜垂在老者眉眼上方,仔細看去老者竟然一直雙目緊閉,似乎從來不曾張開過。無盡光明的神殿中無日無夜,隻是一味的光明,老者久坐墨玉神座,不知過去了多少年月,這一日,老者平靜了無數年的身子驀然一顫,似乎感到了一絲極不舒服的氣息侵伐己身。
老者眉頭緊皺,滿臉的皺紋層層疊疊的堆積起來,似乎在認真思索,片刻後老者身子一抖,雙目豁然睜開,一下子從墨玉神座中站了起來,沉重的黃金神冕一陣搖晃,上麵垂下的紫玉小墜相互碰撞,劈啪作響。在他雙眼睜開的同時,兩道湛湛神光從雙眸之中迸發而出,無盡光明大放,光明的氣息從神殿之中衝出,衝向神風大陸深處,消失在不可知之處。就在這一刻,老者滿目光明中驀然閃過一絲黑線,黑線出現的同時,老者身軀愈加顫抖,無盡光明陡然爆發開來,衝出神殿,掃過神殿前坪百丈廣場,南海深處,無盡海麵驀然泛起一絲微波,無風而動,旋即萬丈浪濤翻滾而起。
對於南海深處發生的巨變,老者如若未聞,雙目中神光湛湛,緊緊追隨著那一絲黑線,一道道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的限製,穿過八荒六合落在神風大陸最北端,那裏萬獸奔騰,目光越過獸群,繼續前移,無盡塵土中似有一名少年跌坐在地。當那道目光眼看著黑線降落,沒入少年頭頂,老者身子一震,跌坐在墨玉神座中,臉上皺紋越加深刻。片刻後老者似有決定,伸出右手食指,在麵前虛空中緩緩刻畫,隨著老者手指移動,空間中竟然出現一個個銀鉤鐵畫的字跡,字跡之上光明大作,最終這些字跡化作一道光線消失在神殿之中。
數日後,南海水麵上有風起,碧藍色的海水不停攪動,似乎極為不安,一艘筒體黑色的大船從南海深處破浪而出,黑船緩緩靠岸,片刻後,有數十人從黑船上走了下來。這些人頭上皆帶著寬簷的笠帽,膚色黝黑,若非他們手裏都握著一柄三尺長劍,和南海上的漁民沒有任何區別,另外一點格外醒目或者說刺眼的是,他們身上都穿著一襲血色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