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技不如人,殘夕沒法,隻得順著鶴韶綺祺的意思來。
索性鶴韶綺祺倒不是封了她所有靈力,且是在下界,應當遇不上什麼棘手的敵人。
“叩叩叩。”
是若若。
殘夕:“出什麼事了嗎?”
若若:“宗門口有位書生,想見師叔。”
書生?殘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叫他進來。”
若若:“已經暈了,現在被畫之師兄扔到了客舍。”
殘夕隨著若若去了客舍,白衣書生躺在床上,身上的衣物髒破的不能看。
殘夕認得他,她遣若若去拿桶冰水,隨即毫不留情地潑了上去。
若若瞪大了眼,看著近乎咬牙切齒的殘夕,她素來的冷靜早已不知跑到哪去。
書生被淋個正著,咳了半響,他抬頭看殘夕,也不驚,聲音啞的不像話,“你殺了我吧。”
殘夕連個冷笑都擠不出來,“你以為本殿不敢?嗯?誰給你的膽子出現在本殿眼前?”
若若默默地往後退了退,唯恐惹火燒身。
書生掙紮著起了身,朝她跪了下去,“求你殺了我。”
殘夕:“憑什麼?你自己造的孽,憑什麼要旁人贖罪?”
書生又咳了幾聲,“雲汐,你殺了我吧,隻要她能活過來。”
殘夕禁不住笑了,“嗬,晉笙瑾,你來求本殿做甚?鈴兒死了不正合你意嗎?你不是最不屑與非人廝混嗎!”
晉笙瑾垂下頭,“是……雲汐,我隻是不想傷害她……我一介凡人,隻會成為她的負擔。”
殘夕:“所以你就可以肆意的傷她的心?鈴兒為你做了那麼多,你是眼瞎了還是良心被狗吃了?”
晉笙瑾痛苦的閉上眼,“求你了雲汐,別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你救救她。”
殘夕:“嗯?她是誰?你同本殿說清楚。”
晉笙瑾沉默了。
殘夕並非不想去救慕容雪鈴,隻是……
來不及了。
晉笙瑾本就是已死之身,現如今卻活了過來,還這般生龍活虎,能孤身一人到離山宗尋她。
殘夕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傻姑娘做了什麼。
慕容雪鈴想瞞過她,瞞過她父君是幾乎不可能的,所以她做了什麼?
用所有的靈力養著晉笙瑾的魂,以靈珠為代價換了晉笙瑾的重生,為了晉笙瑾不被旁人發現,還獻上了獸身。
現如今隻剩下一縷幽魂,怎不讓她對晉笙瑾恨之入骨?
鶴韶綺祺那邊有了回複:殘夕,我……
鶴韶綺祺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慕容雪鈴的魂魄早已碎的不成樣子,即使再怎麼養著,也恢複不了。
殘夕平靜的嚇人:無事,前輩把鈴兒放入安魂袋裏吧。
她厭惡的看了晉笙瑾一眼,“若若,叫人看住他,別讓他跑了。”
“是。”
就在殘夕踏出門的那一刹那,晉笙瑾開口了,“她……是水銀一族的繼承人,北方的慕容公主。”
殘夕譏諷道:“我原以為你會說她是你的妻。晉笙瑾,做人不能怎麼自私。”
殘夕走遠了,晉笙瑾才低聲道:“我配不上她。”
晉笙瑾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慕容雪鈴的情劫,過了這個劫慕容雪鈴不會有什麼突破,沒過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先前師承神算子,本應在山上度過餘生,奈何禁不住對山下的向往,他背著師父,喬裝做書生跑下了山。
晉笙瑾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慕容雪鈴。
他一眼便看出了她是靈獸,鬼使神差般,他朝她走去,“姑娘……”
從此便被慕容雪鈴纏上,他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他為自己算過一掛,他的前世曾救過慕容雪鈴。
他是凡人,輪回了千百次,委實想不起一丁點關於她的記憶,可當那張臉望著他,甜甜的喚一聲“恩公”時,他應了下來。
這一應,便把人應到了心裏。
她是水銀一族的少族長,怎麼可能與凡人結親,況且水銀族族長早已為她許下婚配。
他隻得說一些混賬話,好傷了慕容雪鈴的心,讓她離開他。
然而沒有。
慕容雪鈴頓了一下,幾乎是落荒而逃,“你……你先待在這裏,我去看看……晚上吃什麼。”她故作輕鬆。
可他分明看到淚珠掉在了地上。
好,她不走,他走。
可晉笙瑾忘了,他隻是一介凡人,沒了慕容雪鈴護著,旁的魔獸想吃他,不是易如反掌?
等慕容雪鈴趕到,他已經倒在血泊中,連魂都險些讓噬魂獸吞了去。
慕容雪鈴殺了魔獸為他做了肉體,又用靈力養著他的魂。
晉笙瑾閉上了眼,果然,難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