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危機(一)(2 / 3)

做完了晚飯,戚雪累極,歪倒在沙發上,躺著躺著,竟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屋子裏突然變得悶熱異常,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煤氣味兒!

心中一驚,戚雪不敢輕易開燈,摸黑跑進了廚房。

果然,煤氣管道的閥門被人打開了!

身子微微一顫,來不及多想,戚雪忙關閉閥門,打開廚房的窗子。想到沈天祈還在二樓休息,她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向樓上跑去,“阿祈,快起來!這裏很危險!”

叫喊聲在看到臥室大床上空無一人時戛然而止,戚雪愣了愣,找到自己的手機,又迅速地換了一套衣服,再次回到了一樓。

餐廳裏,餐桌上的菜肴並沒有動過的跡象,一張紙條放在沈天祈經常坐的位置上。戚雪將那紙條攥在手心裏,而後換了鞋子跑出了沈宅。

站在沈宅的大門外,戚雪借著月光看了一眼那張紙條——“雪兒,我有事要辦,今晚就不回來了。你早些休息,愛你!”

連續看了三遍紙條上的內容,戚雪隻覺自己的一顆心仿佛浸漬在冰水中,徹骨的寒意從胸口升騰、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如此看來,沈天祈醒了之後來不及吃她做的飯菜,就被穆天晴叫走了。

而就在沈天祈走後,穆天晴的丈夫趁她熟睡之際派人潛入主宅,打開了煤氣管道的閥門,試圖再次謀害她和肚子裏的孩子!

好在,自己一醒來並沒有急著開燈,察覺到不太對勁就立刻從家中撤了出來!

想到這裏,戚雪心跳劇烈,不禁心有餘悸。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壓製住心頭繁雜的情愫,漸漸地冷靜下來。

抿唇,戚雪麵色緊繃,想了想,她開始給物業打電話將家中煤氣泄漏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不到五分鍾後,物業公司的王經理帶著手下保安匆匆趕到。戚雪簡單交代一番後,從車庫裏找了輛車跳了上去,開車飛快地離開了沈宅。

婚後,在沈天祁的勸說下她考了駕照。拿下駕照的第二天,他一口氣給她買了三輛車。因著沈天祁一直接送她上下班,再加上她向來不喜開車,這幾輛車便一直擱置在車庫裏。

其實戚雪的車技並不差,隻是童年的陰影深入骨髓,令她對開車一直多了幾分顧忌。而這一次,她的身邊沒了他的陪伴,情急之下,她竟然也能“自食其力”了。

想到這裏,戚雪唇角的笑意牽強而苦澀。

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鍾了,c市的夜晚依舊繁華熱鬧,戚雪一個人開著車子行駛在喧囂的街道上,突然間有了一種天大地大無處容身的無助與迷茫……

丈夫心係旁人,自己在同一天接連兩次被情敵的丈夫暗害。戚雪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這般失敗慘淡,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如今她唯一擁有的恐怕隻有腹中的這個孩子了……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蒙蒙細雨,雖然不大卻生出些許寒意來。戚雪的眼眶酸脹。這個時候,沈天祈應該陪在穆天晴的身邊,為她撐傘避雨,兩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吧……

腦海中,那一副“和諧美好”得不成樣子的畫麵愈發清晰,戚雪將車子停在馬路邊,埋首在方向盤上,低聲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敲著車窗,熟悉的聲音傳來,“雪兒,你怎麼了?”

戚雪緩緩抬起頭,隔著車窗看到周周那張關切的臉,淚水再次無聲地流淌了下來……

“你這是怎麼了?”周周懷裏抱著孩子,急得臉色發白。她晚上帶寶寶出來走走,在小區門口發現了戚雪的車子,這才走過來看個仔細,“你先別哭。有事到家再說。”

鎖好車子,戚雪跟著周周回到她家。潛意識裏,周周是她的好友兼親人,所以她在彷徨無措的時候開車去了她家。

擠在周周的床上,戚雪從一言不發到哭泣述說,斷斷續續中,將心中的委屈不滿全部發泄了出來。

聽了戚雪的哭訴,周周沉默良久,道:“雪兒,那個嵐鋒真是個瘋子!在學校裏都敢開車撞你,這次煤氣泄漏的事恐怕他也脫不開關係。沈天祁被灌了迷魂湯吧,放著安生的日子不過,非要管穆天晴和嵐鋒離婚的事。”

“我被撞的事,阿祈他還不知道。”在閨蜜的麵前,戚雪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悅,“今天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睡下了,我們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雪兒,找個時間和沈天祁坐下來好好談談吧。就算他想要報答穆天晴的救命之恩,也不能拿自己的老婆孩子做賭注吧!那個嵐鋒如此喪心病狂,連孕婦都暗害算計,可見是個狠角色。沈天祁若是執意管人家夫妻的事,嵐鋒肯定還有後招對付你們母子的!若是你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麼是好!”周周越說越生氣,拿起手機一邊撥打沈天祁的號碼,一邊憤憤道:“難怪你生氣。若不是看著你們一路走來,分隔十年後還能再次相遇相愛相守,別說你了,就連我這個外人都要多想了!”

沈天祁的手機一直接不通,周周愈發憤怒,將手機丟在一邊,“沈天祁是個聰明人,怎麼不懂得避嫌的道理呢!真是氣死人了!”

“周周,我累了。咱們早點休息吧。”戚雪用濕巾擦了擦臉,閉上眼睛,挨著周周躺下。

“……”看著戚雪憔悴傷心的模樣,周周想張口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想要罵上沈天祁幾句,又怕火上澆油。嘴巴張開又閉上,周周最終隻好閉了燈,也躺在了床上。

過了一會兒,周周的呼吸漸漸平穩,打起了輕輕的鼾聲。

黑暗中,戚雪睜開雙眼,翻了個身,久久難以入睡。

這麼多年,經曆了父母雙亡、初戀喪生、未婚夫劈腿的種種磨難,她都咬著牙挺過來了。而這一次,傷心之餘,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與疲憊。她骨子裏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曾經用銅牆鐵壁將自己的心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十年前,沈天祁是她生命中唯一一縷陽光;十年後,他的臂膀和胸膛是她溫暖的港灣,他亦是她唯一深愛的男人。而如今,她的心變得柔軟,受不得一點點的委屈和傷害,她早就不是那個麵對感情冷淡理智的女子。這段感情和婚姻裏,她容不下另一個女人的出現,即便她並沒有頂著第三者的帽子,而沈天祁對她這個妻子依舊情深如故。

這一次,她累了。身心俱疲。

第二天戚雪醒來的時候,周周還在熟睡。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口渴難耐,她躡手躡腳地起了床。

推開門,戚雪一邊揉著紅腫的眼睛,一邊向外走去。不料她剛剛走了兩步,腳下就踩上了一個軟軟的繩子似的東西。

一低頭,當戚雪看清自己踩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她驀地瞪大了雙眼,一聲淒厲的尖叫從喉嚨深處發了出來。

迅速跳起,戚雪眼角瞥到不遠的桌上有一把剪刀,她毫不猶豫地奔了過去。手起刀落,下一秒鍾,那條蛇被戚雪飛出的剪刀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雪兒,發生什麼事了?”聽到戚雪的叫聲,周周推開門走了出來,當看到地上那條黝黑冰冷的蛇時,登時嚇白了一張臉。

“雪兒,你沒事吧!”一抬頭,周周看到戚雪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著,她臉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如同緊繃的弓弦。

戚雪小時候被一條毒蛇咬傷過,那一次她險些丟了性命。從那以後,她對蛇,甚至繩子樣的東西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剛剛,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出手除掉那條蛇,可能是想到屋子裏有周周、老人和孩子,她才會變得勇敢膽大。

“周周,孩子呢?”戚雪緊張道。

“昨晚你過來,我媽擔心孩子哭你休息不好,就帶著毛毛去另一套房子了。雪兒,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一趟醫院?”深知孕婦不能受到太多的驚嚇,周周拿起外套和錢包,扶著戚雪向外走去。

周周開車,戚雪剛剛坐穩,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手機屏幕,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戚雪冷笑了一聲,心中了然。她深吸了一口氣,心情稍稍平複後摁下了接聽鍵。

“戚小姐,昨天晚上和剛剛的禮物你可滿意?”話筒那端傳來一個男人熟悉而張狂的聲音,夾帶著幾分嗜血的味道。

“不過如此,嵐先生,我也不是被嚇大的!”

“戚小姐,哦,不對,我還是應該叫你沈太太!我還是那句話,管好你的男人!我嵐鋒的女人,不是誰都可以染指的!”

“嵐先生,有什麼卑鄙的手段盡管使出來,我戚雪才不會怕你!這裏是中國,是法治社會!就算你在美國有錢有地位,這裏也不會任你胡作非為!你三番兩次對我暗算恐嚇,我會報警的!還有,嵐先生,我也送你一句話——管好你的女人,不要讓她對我的丈夫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我也會對她不客氣!”

“呦!不愧是沈天祁的女人,夠硬氣!咱們走著瞧!”語落,嵐鋒掛斷了電話,他將手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張邪魅的臉黑如鍋底。

“鋒,何必和一個女人生氣!”嵐鋒的對麵坐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他一頭極短的黑發,臉的輪廓有著西洋人的硬朗線條,眼睛卻是漆黑的顏色,顯然是一個中美混血兒!

“蘊,你了解我的,我並不是不想和穆天晴那個賤女人離婚,隻是……”抬頭,看向餐桌對麵動作優雅地往麵包上塗黃油的淩蘊,嵐鋒臉上的怒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