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格鬥間內,依舊是司空見慣的一幕,女人背靠牆壁,美眸半閉,額上有些許細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雙手環胸,並不理睬地上躺著的哼哼唧唧的男人。相比女人,男人倒顯得狼狽不少,身體蜷縮,一手緊緊捂住腹部,另一隻手以怪異的姿勢放在身側,顯然是脫臼了。男人倒也不是起不了身,隻是清楚自己顯然不敵眼前這個一身輕鬆的女人,他怕自己要是逞強站了起來,這個女人怕是會手起刀落把他給弄殘了,這怎麼行?他可是組織重點培養對象,日後是要堪當重任去c區當間諜的,什麼尊嚴麵子,還是完整地離開這個恐怖零號間比較靠譜。他現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在地上躺足十秒鍾。他在等“救命十秒鍾”定理的應驗。果不其然,女人在持續十秒的無動作後,撫了撫衣袖上的褶皺,緩緩離開了房間。男人終於吐出一口氣,但立馬又拉長了臉,因為他知道,等待他的又是長達一年的魔鬼訓練,為的是一年後能在被打倒後五秒起身繼續戰鬥。
走出格鬥間的女人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下不為所動,直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內,關門,上鎖,一如往常。“太可怕了!換做是我和零號過招,別說被打倒後十秒內站起來,怕是打上十秒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哼!人零號哪屑得和你過招?咱裏頭最有潛力的男人正躺在地上哼唧呢!放言‘躺十秒不能起身的人’不配和她對招的女人真不是蓋的!”封閉的房間內,零號打開電腦,取下耳釘,連接電腦,將方才男人的模樣曝光給了c區上司。不錯,這個女人,就是特辦c區派出潛伏在這個最大反動組織的間諜——零號。而她的任務,隻有一個,找到組織除自己以外的另一個“頭腦”,殺掉他。之所以要“找”,是因為組織為了最大程度保全各個頭腦的安全,頭腦的身份隻有組織boss和自己知道,頭腦間隻允許頭腦間使用秘密網絡聯絡,製定計劃,委派任務,當然,為了不被c區派來的間諜除掉,頭腦也是有組織內的第二身份。顯然,零號的第二身份就是格鬥教官,殺手合格認證官。零號把敵方準備培養的間諜扼殺在搖籃裏,也隻是利用身份之便,做些有利c區的事,其實並不在其任務範圍內。所謂間諜,就是帶著麵具走在陽光底下保命,脫了麵具在黑暗裏才幹正事的群體,一旦身份曝光,即使再高明,在敵人窩裏,也不過如困在狼群中的羔羊,任宰任割了。特辦c區接收了這些羔羊後,也不急著收割,隻是做下防備,以免讓敵方起疑,暴露了零號,為了小嘍囉犧牲了大頭可是賠本的買賣,這筆賬那些高官還是會算的。
之所以說會使敵人懷疑到零號頭上而不是其他人頭上也是有原因的。這是因為“格鬥零號間”的特殊意義——間諜養成最終站,間諜一旦出山,就是以新的麵孔示人了,也就是從零開始。這就是這間特殊格鬥間的意義,也正因為此,女人在這個組織裏也被人稱作零號,竟與c區給自己的代號一致,女人覺得甚是諷刺。零號潛入的這個組織培養的所有“殺手型”間諜都必須過零號這一關,這才算出師。所謂殺手型間諜,若是除去“頭腦”這一身份,零號可以稱得上是最恐怖的殺手間諜了,畢竟她殺的是這個組織的另一個“頭腦”,一個組織一旦失去頭腦,即使有候補者可以及時上位,平衡也會被打破,造成一定的混亂,這時候是最容易被侵入、被擊潰的時候。
十年的潛伏,十年的調查,零號查明了頭腦的第二身份——黑客,專事對特辦c區的情報竊取與網絡攻擊,還有一點,也是最為關鍵的一點,此人在與零號進行計劃製定交流的過程中,從不使用標點符號,這曾使零號哭笑不得的習慣倒成了擊殺他的突破口。偌大個組織,五百名黑客,零號必須逐一調查,接觸,這也是組織中傳言“零號美人不愛英雄隻愛程序猿”的由來。五百名黑客,不喜用標點符號交流的有十人,保險起見,零號必須在短時間內將此十人擊殺完畢,對於敵人,自然不存在濫殺無辜一說,零號若是有這菩薩心腸,早就見閻王去了。
“零號,今天來接受培訓的十個人已經到了格鬥室,你快去吧……記得下手輕點!”“我知道分寸。”為將十人一網打盡,零號提議“對黑客展開格鬥培訓,提升黑客的身體素質,更高效地為組織做貢獻”。此等建議組織自然不會有所反對,況且每天隻對十人做培訓,對於組織網絡方麵的運行也不會有影響。零號緩步踏入格鬥室,緊身衣袖口藏著的短刀緊貼肌膚,透著絲絲涼意。機會,隻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