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踏上未知的路途(1 / 2)

番外卷一 趙宇擎

1973年,10月24號,剛好是十二星座中,屬於天蠍座的第一天,也是趙宇擎出生的日子。

都說天蠍座的人,生於深秋,星座書上這樣描述屬於天蠍座的人的性格:性喜靜,意清幽。愛之切,怨亦深。嫉妒心強、偏重靈與肉的完美結合。

也許是印證了“喜靜”這一特點,趙宇擎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異常安靜,不哭不鬧,隻是睜著深棕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轉著,目光掃過眾人,似乎在尋找什麼。

趙宇擎的母親華靜是一位溫柔知性的女子,一廂情願地對趙振武一見鍾情,然後又滿腔癡情地嫁過來。始終堅信,趙振武會愛上她。

可是,直到她生完孩子,趙振武都沒回來看她一眼,還在軍區做他的正師級別的上將,他似乎做官做上了癮,軍官的職位越高,他就越不滿足。

趙家人迎接新生兒的喜悅都被父親缺席的事情衝淡了,那一天,沉默的人,遠比說笑的人要多。

趙宇擎長到四歲的時候,也才看見過趙振武三次麵。

第四次見麵的時候,趙宇擎已經六歲了。

身為父親的趙振武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父愛,沒有興高采烈的抱起他,甚至連蹲下身子去捏捏他小臉蛋的這種動作都沒有。

身為軍人的趙振武,嚴肅的站在趙宇擎麵前,用接見新兵的態度審視著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向左轉!”

“左?左是哪邊?”小趙宇擎怯弱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都已經六歲了,還分不清左和右嗎?”口氣與剛才的相比立刻森冷了一倍。

“我……可我會背唐詩。”小趙宇擎對著他討好的笑了一下。

“我教你一遍,認真記,學不會要挨打。”趙振武完全不吃這套,拎過小趙宇擎,口吻冷漠的教了起來。

反複教了幾遍之後,趙振武再問,趙宇擎仍然分不清左右。

他二話沒說就拿起教鞭,抽腫了趙宇擎的左手,然後告訴他:“給我記住,你這隻被打腫的手是左手,這邊就是左邊!”

趙宇擎被打嚎啕大哭,捂著自己的小手頻頻點頭,打那天起,他就知道——他的父親很凶,還沒有抱過他,就先打了他。

從那之後,凡是他的學習成績不合趙振武的心意,或是淘氣不聽話,就會馬上迎來各種體罰,俯臥撐、蹲起、倒立,罰長跑,每一種花樣都被罰了個遍。

讓趙宇擎最為記憶猶新的就是他被罰長跑的事情,圍著偌大的老宅跑三圈半,跑完之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每次都會讓管家背回去。

在趙振武麵前,趙宇擎是個沉默的孩子。

在母親華靜麵前,他便是聽話乖順的溫良少年,謙謙有禮,文質彬彬,學習成績優異,又很會體諒別人。

趙宇擎剛滿十二歲生日的時候,一直身體孱弱的華靜終於在忡忡心事下積鬱成疾,鬱鬱而終,臨死的時候還不過三十四歲。

華靜臨死之前,都還祈求著趙振武能夠在乎她一點,哪怕趙振武從未愛過她,甚至連喜歡都沒有過,隻要能夠在乎她一點點,她就會心滿意足。在她死的前一晚,還盼望著趙振武能夠放下軍區的工作,趕回來看她一眼。

電話催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的回答總是“等等,再等等”。

終於,華靜沒能等到趙振武趕回來就咽了氣,臨死,連眼睛都合不上。

所有人都以為趙宇擎會痛哭著撲到他母親身上,然而誰都沒想到的是,趙宇擎不哭不鬧,平靜地將所有人請出門外,然後用刀子親手將華靜的眼睛剜了出來,放在提前準備好的防腐瓶中,等著趙振武回來拿給他看。

當時,趙家的人都以為他瘋了,他卻很平靜地說;“隻有這樣做,才能幫我媽看他最後一眼,我媽才能死的安心。”

等趙振武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華靜死的第二天了。

趙振武在看到瓶子裏的那對眼球的時候,臉色刷地一下變得屍體般蒼白,他沒有追究趙宇擎破壞華靜遺體的事情,而是跪在華靜床前一整夜,天亮的時候趙宇擎衝進屋子,第一次和趙振武公然頂撞,父子兩人大吵起來。

“宇擎,你不是一向很聽話嗎,怎麼現在這麼忤逆我?你別以為我不會打你,要不是看在你媽剛死的份上,我一定給你好好上上弦。”趙振武盛氣淩人地站在趙宇擎麵前,咬牙低吼。

“你錯了,我不是聽話,我隻是想少挨點打。我怕我被你打死了,沒人在照顧我媽,我怕我被你打死了,我媽就再也沒有別的依靠。現在我媽死了,我不怕你了,我什麼都不怕了!”趙宇擎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可怕表情,他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模樣,詭譎的揚起唇角,森森地冷笑,一張俊美的臉因為心底的熊熊憤怒而扭曲,變得十分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