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彩鈴一下子勾起井建民傷心的回憶。那次在鎮上洗鴛鴦浴,在關鍵時刻,被敲門聲驚破。一想起那件事,井建民內心就翻滾不已。
“媽的,”井建民罵。
柳鳳香轉身拿起了手機。
“喂?……耀光呀,是我呀……”
井建民把臉貼湊過去,龐耀光的聲音聽得很清楚:“你在哪呀?”
“我在商場看衣服。”
“我聽你身邊好像有人,喘氣聲挺大的。”
“開什麼玩笑?是手機噪音吧。”
“我剛才聽著挺清楚的,呼呼地,特別像一個男人的喘氣聲。這會兒聽不見了。”
“你耳朵長驢毛了?哪來的喘氣聲!”
被柳鳳香這一罵,龐耀光有些不自信起來,把話題轉開:“昨天,瘦子告訴我,他在農貿市場看見一個背影,很像井建民。是不是這小子在找我?”
“井建民,你別提他了。我都是你龐家的人了,和他沒關係。”
“瘦子說,他看那個背影特別像井建民,追上去時,他已經上公交車離開了。我心裏有點打忖,這小子跟我們仇很大,他不能不報複,我真得提防點。”
“你提防著他點也好。不過你不要老往我身上懷疑。”
“我不懷疑你懷疑誰呀?你和他可是老情人呢!”
“老情人怎麼了?老情人怎麼了?你他媽老情人有一個連,我他媽就一個,你還天天懷疑。”
“我不是懷疑,我這不是擔心麼,擔心井建民出什麼壞招損招。”
“我不用你擔心,我自個兒的身子,願意給誰睡就給誰睡。”
“你這騷老娘們兒,兩天不收拾,就皮子發緊?”
“你他媽沒事找事兒啊!吃兩天幹飯撐得慌?”
“那好吧,你可別偷著給我養漢呀,我知道了,掰斷你的腿。”龐耀光關掉了手機。
井建民心裏這個爽呀:龐耀光呀龐耀光,你做夢也想不到吧,你跟你老婆通話時,我正在身邊……
臨分手時,井建民說:“我沒錢結賬呀。”
柳鳳香讓他在房間裏等著,她出去一會,在取款機上取了2000元。
別人的錢可以不要,柳鳳香的錢,必須要:龐耀光欠我一個媳婦,柳鳳香欠我一個說法。
井建民結完賬,還淨剩1700元。
媽的,這買賣挺合算:女人倒搭。看來,大爺留下的遺產,不是虛擬的遺產,而是實實在在的女人和花花綠綠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