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外的小路常年無人行走,道路更加崎嶇且高低起伏,厲天躬身前行,步履蹣跚就像行將就木的老人。秋老虎愈發耀眼緊緊地咬住他不肯鬆口,此時的他已經是大約行走了十裏路程,滿頭大汗濕透了衣襟,臉色慘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明星般的眼眸愈發迷離,眼皮沉重,雙腿灌鉛,汗水滴落脊背流入傷口,臉頰不時抽搐,這時已經到達了他的極限,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無力前行。
“啊!我不甘心!我說過我不會再懦弱,不會再屈辱的倒下,不會向權貴低頭,任何東西都不可以讓我低頭,總有一天我會擁有打破世間一切規則的力量,而他們隻會拚命抓住我所摒棄垃圾在我腳下顫栗,搖尾乞憐……可我現在好無力……”
無聲的咆哮在心中回蕩,淒美、悲壯,至高無上的蒼穹如何能理解這卑微的呐喊,體會其中的不屈。
天空消失了,遠山消失了,大地消失了,茫茫虛空黑暗無盡,隻留下一條路,一條沒有盡頭路,筆直光亮又遙遙無期,他忘卻了傷痛,忘卻了逃命,忘卻了所有一切,不屈的掙紮。
他太累了,隻是想休息一下,但他的高傲又不允許他就這樣低下頭顱,可是他真的太累了……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眼角低落,暈染著血色光華,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他無聲的倒在了路上。
“哎——”血無奈的長歎了一聲。
厲天的堅持血不懂,強者難以明白弱者的悲哀,他的堅持太過微不足道,誰又會在乎呢?
在青石城十裏外的官道上。
一隊商隊從遠方徐徐而行,一麵白底紅字的商旗高高立起,隔著老遠就可以清晰看到——錦繡商會,打頭的是一輛馬車,車後一隊車隊,每輛車上緊湊裝著兩個大箱子,用粗麻繩固定在馬車上,滿滿的六七輛車,二十多名武者分立車隊兩側,目露精悍之色。
馬車華麗,絲綢華蓋,雕花刻鳳,一看就是女眷香車,香車車窗分立兩匹高頭大馬,一老一少護衛兩旁,老者大約年過六旬,身材幹瘦,寬大的灰衣掛在了身上,半闔著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另一側是一青年,白衣,武者裝扮,腰中挎著一柄長劍,劍眉朗目,英氣不凡。
“王小姐,已過晌午,天氣炎熱,一路勞頓,您還是停下休息一下吧。”挎劍青年殷勤道。
車廂中人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恩,好吧,王叔通知車隊休息吧。”
“咦?前麵有人暈倒在路上了。”眯眼老者道。
年輕人順著老者目光望去,果然一個紅衣人趴在了路邊。
“王叔去看看怎麼了,還有救麼。”女子平淡的道。
“是,小姐”老者答應,然後扭頭對後麵的一個人道:“阿順,通知車隊休息。”驅馬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