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曉雨在門口輕輕的喊了一句,高新文抬起頭,雙眼沒有焦距的看向了張曉雨。“曉雨姐姐,你來了,太好了,姐姐,你看我這個稿子寫的如何?我一直想做一個專題,采訪我的母校,我希望能靠著這篇稿子拿普利策新聞獎,哈哈。”笑嗬嗬的說完,低下頭繼續寫著,一張紙,上麵被用鉛筆密密麻麻的畫著一團團的圓圈,越畫越密,而高新文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興奮。
“高新文。”曉雨突然大喝一聲,高新文那呆滯的雙眼,突然有了一股波動,但是電光火石間,又歸於呆滯。
“曉雨姐姐,我要來不及了,我要去電視台了,今天要和災區連線。”說完馬上整理下衣服,仿佛身上穿的是西服一樣,打好並不存在的領帶,接著向曉雨走去,快到門口之後,又向右邊靠牆那裏移動,到了牆角,坐在地上,整個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已經做過千遍了一樣。
“大家好,我是高新文,眾所周知,幾天前,我國南方多城市連日暴雨,致使水位上漲……”字正腔圓的播音口音,仿佛麵前真的是電視台的直播間,一顰一笑,如果不是在這個環境,如果不是他雙眼的毫無焦距,或許就是最完美的直播連線。
“高新文。”輕歎一聲,關上了屋子的房門,帶來的東西,沒有留下,現在這個情況,或許這些東西對他並沒有什麼作用了,他早已不是簡單的心理疾病,逃避而已。
挫敗的走下了樓梯,一樓,警察正在辦理高新文的相關手續,接待處那裏,梁飛似有感覺的抬頭,樓梯上,曉雨停下了腳步。
四目相對,梁飛收回了目光,毫不分神的注意在手中的材料上。曉雨突然感到了一陣空虛,低著頭,走下樓,在梁飛的身後,走出了北開精神病院。
向左,還是向右,男人沒有回頭,女人沒有駐足,仿佛幾天前,那親密的相擁,隻是一個錯覺。
回到家的曉雨,疲倦的癱軟在了浴盆中,無論是身心,這幾天都嚴重的透支,水溫柔的包裹著自己,如同那個人的懷抱。
“stop!”喊了一句,瞬間從浴盆中起來,水滴順著光滑的肌膚滴落了下來,凝脂的潔白,臉頰上卻染上了一抹緋紅,扯過浴巾,緊緊包裹著自己的身體。
“stop!Stop!不許再想了,不要想那個自大狂!那個笨蛋!不許想,哼哼!”躺在床上,經過水的滋養,而變得粉嫩的拳頭,惱羞成怒的砸了砸床,隨手抱過一個玩偶,用力捏著它的身體,當成某人一樣擺成各種形狀,心中的氣悶好了許多。
疲倦席卷著身體,沒有關燈,就這樣慢慢閉上了雙眼,桌子上那新款手機旁放著一張火車票,目的地:幸福裏。
就在這時,衣櫃的門毫無聲息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