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
張曉雨,被推了出來。
“醫生,她沒事吧?”梁飛看著昏迷不醒的曉雨,慘白的臉上,不再有那不變的微笑。
“你是患者什麼人?”醫生接過了護士手中的手術記錄表,在上麵簽著字。
“我是警察。”
“警察有屁用,我現在要的是她的家屬。”
大夫找家屬,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病情很嚴重,需要家屬簽字。
“大夫,她隻有一個姐姐,現在在外地,我們聯係不上她,電話關機了。”何年也想到了要家屬簽字的可能,心裏對曉雲充滿了愧疚,要是讓曉雲知道了這件事,自己怎麼和她交代。
“哦,沒有家屬就沒有吧,那你們誰把這手術費交了。縫了五針,來的時候,滿頭都是血,我還以為接個大活,誰想到,就破了那麼長個口子而已,浪費我時間。”醫生不滿的埋怨著躺著的曉雨,耽誤了他賺錢。
“怎麼說話呢?”梁飛的脾氣本來就暴,這些天壓抑的情緒,讓他一拳砸向醫生。
殺豬般的慘叫聲,瞬間在長廊裏響起,這次不止是五針了。
白色,純潔的顏色,也是沒有顏色的顏色,如果世界上沒有黑色,誰又會知道它的存在,它究竟是白,還是黑?邪惡的白,質樸的黑,一切,都仿佛一團迷霧,沒有人去想,也沒有人在乎。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國度裏,最終幻化的隻有這一抹白。
曉雨費力的睜開了眼睛,一股濃重的煙味,把她帶回了這個純白的世界。
“別動。”依舊冷硬的聲音,呆板的和多年的枯木一樣,嚴霜雖寒,但卻依然堅守著自己對於生命的希望。
“梁飛?”地震般的暈眩,讓剛剛清醒的曉雨不太確定身邊那個有著滿身煙草氣息,聲音死板冷硬的男人,是否是那個叫做梁飛的警察。
“恩。”硬硬的吐出了一個字,然後把手放在曉雨的眼睛上,不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動。”心中默數,一秒,二秒,……
屋子重新回歸了寂靜,沒有人說話,床上蓋著杯子,額頭纏著紗布的女人,看不見此刻的表情,但是兩耳卻不由自主的泛紅。
而坐在床上的男人,神情卻是一絲不苟的專注,宛如手放在眼睛上,是個重要的儀式一樣。
時間到。梁飛放開了手,突然的光亮讓曉雨有些不適應。
“不發燒。”
有些感動,也有些好笑,感動的是,除了姐姐,他是第一個這樣關心自己的人,好笑的是,看感冒與否不是應該摸額頭嗎?怎麼摸眼睛。
曉雨不知道的是,當護士臨走的時候,交代梁飛隨時看她是否發燒,以確認用不用住院,梁飛不知道桌子上那奇怪細棍有什麼用,隻知道,他曾經看過人這樣確認病人是否發燒,隻是他忘記了,是摸額頭還是眼睛了,額頭纏著的紗布,讓他直接選擇了第二種可能性。
這個男人,不像外表那樣無情啊,曉雨輕輕的扯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