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受傷的事,三隻燕子是陸陸續續知道的,因為他們都在原來的單位上班,做著準備與原單位解除合同的事宜。幾天來,她仨已經湊了好幾次頭了,商量如何去探視的問題。胡飛燕說:“我是這麼考慮的,咱仨人的婚姻問題都是他大正和車進寶給串通的,咱們要去,最好把各人的男人弄去。不然的話,好像不是那麼個事,您說是不是?”
金海燕說:“俺也是這麼的琢磨。不過?俺那個黃大個子早就知道了,大正就是他去上海那天受的傷。他在上海待了五天整,回到家聽說後就給了我電話,本想他當天就去探望,被我一句話給拖住了。唉!都怨我,要不然他早就去了。”
巴小燕說:“當當早就知道,隻是建築隊裏特忙,胡星和金寶又不讓職工們隨意去添亂,所以?”
“嗨!既然如此,咱就聯係聯係吧?爭取今天務必去醫院趟,再晚了就讓人笑話了不是?”胡飛燕像是下達了命令一般。
如是,三個人都掏出了手機,嘣唧嘣唧的戳開了號碼。打得時間最長的是金海燕,他想利用黃大個子的權利和有車的優勢,擺點兒大闊。“大個子我跟你說,你馬上把你那個破麵包拾掇好,去鎮上拉著那朱學民快來胡家嶺,咱三對夫妻一起去。越快越好,到了後我賞你塊巧克力,啊?嘻嘻嘻嘻。”
“哎喲喲?真浪!還賞塊巧克力呢?嘻嘻嘻嘻。幹嘛不賞他一個熱被窩?”巴小燕故意逗開了。
“死小燕,真俗氣!光知道摟著男人睡覺。你近便是不是?”
金海燕還沒等胡飛燕說完就急不可待的搶了話茬。“人家?人家誰能比啊?你是不知道哇大姐?她哪天晚上不上當當家跑啊?去幹什麼?嘖嘖嘖。哎喲——那個浪哎?我都沒法兒說了。”
“哎呀?都別說了,也不嫌害臊。快各人打扮打扮吧,一會兒就得走了。”
“打扮個屁啊?就這身衣著了,快把那胭脂粉的拿出來給各人抹拉抹拉得了,嘿嘿嘿嘿。”巴小燕看了看自己那身衣著,覺得還算滿意,便催著胡飛燕那化妝品。
各人一陣的打扮之後,黃大個子的車已經來了。她仨人上了車,又去建築工地上拉上了胡當當,便向縣城方向奔去。
周正自己駕著雙拐在醫院大門裏的花園裏鍛煉,老遠就看見了胡飛燕她們下了車,便一踮一踮地跑了過去。“喂——金路?學民,當當?”
“周正?”大個子黃金路不愧是與周正戰友,老遠就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他遠遠望去,見周正的一條褲腿吊在半空中,眼圈兒一紅說不出話來了。隻見他蹬著長長的雙腿往那邊跑去。
三隻燕子與朱學民、胡當當一看,都情不自禁的吆喝起來,大正?頓然間,每個人的燕窩裏都滾出了濃熱的淚水。等他們小跑般的到了跟前,黃大個子已經緊緊地抱著周正哭成了淚人。“大正啊?老戰友啊?看你這個樣子,我?我心裏疼的慌啊?嗚,嗚嗚……”他的嚎聲似老牛一般。
女人的心更軟,胡飛燕、巴小燕和金海燕直接哭得不行了。胡飛燕連地下髒不髒都不管了,一圪蹴蹲在地上擼出了他那根被紗布裹著的斷腿。“大正啊?你怎麼那麼的不珍惜自家啊?你這麼的年輕,往後可——嗚嗚……”
巴小燕的一隻手撫摸著紗布嗷嗷的吆喝:“我把他娘啊?什麼狗屁老天爺呀?你早就下了眼了你?你看把俺折騰的?俺是個旺活的人啊?嘔——嘔嘔……”
金海燕靠不到跟前,隻得摟著黃金路嗷嗷的哭。胡當當與朱學民麵對麵的相互擦淚。哭夠了,也親夠了。周正用一隻手擦去淚水說:“感謝各位姐姐妹妹,感謝老戰友和兩位哥哥這麼的掛牽我。再痛我,再親我,那條腿也不會回來了。走!到樓上我的病房裏說話去。”
“哎……”大家應了一聲。黃金路一尋思說:“您倆去車上把東西拿下來?”
“啊喲,還有東西啊?哈哈哈哈。好,太好了!金路啊?怎麼樣?給你說的這媳婦可以吧?賢內助在這裏哪,哈哈哈哈。”周正高興了,笑得特別的爽快。
朱學民和胡當當提著大包小包的來了,黃金路一看周正說:“來?老戰友背你?”他把雙拐一奪遞給了金海燕,大長身子一彎,讓周正趴在了他那張寬厚的脊梁上。這一舉動不要緊,竟然把三隻燕子感動得哇哇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