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和老伴兒肖丁香買了點水果點心去了周大牙家,其目就是慰問一下大牙兩口子,讓他老兩個千萬別惦惦咯咯。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周正的思想情緒又挺好,為了媳婦的月子,為了那又白又胖的小孫子,也得打起精神過日子。胡大拉說:“大牙啊?別想不開了,啊?你是這個家的主心骨,你可不能整天的歎氣什麼的?何況大正是為了公,為了救人才受的傷,縣裏的張縣長說得明白,要為他慶功,給他些榮譽,還要報請省裏授予光榮稱號呢?”
“唉!大拉啊?光榮稱號管他娘的屁用?記個功能換回他條腿?別聽些胡嚷嚷!這些東西對我周良來說狗屁用不管!我就掛念著他大正將來不當支書了,日子沒法過了,就掉在地上沒人管了?”
“咳!你真是那個那個什麼來著?哦,杞人憂天!你怕個屁啊?等咱這一代人死了,社會是個什麼樣誰知道?那時候,這些有功之臣保險當五老祖宗一樣的侍奉著。你看你?讓你別考慮一些你就是不聽。往後別尋思了,啊?頂起碼在老婆子和兒媳婦麵前不能唉聲歎氣!”胡楊一本正經的說。
周大牙說不過胡大拉,隻是低下頭沉沉地歎了聲氣。
一會兒後,胡大拉說:“把她兒的,讓大正弄的,我屌也兩天沒喝酒了,我捎了個德州扒雞和一根火腿,今中午咱老地瓜倆好好地喝上壺。”
“嗨!你就是多心,大正那冰箱裏啥也有,你還上等好酒呢?”
胡大拉把手一揚說:“看看?我說你笨了不是?大正那冰箱不是在人家那屋裏嗎?你能去月子屋裏亂翻?哦,家裏有沒有酒啊,沒有我去拿!”
“有,有,沒有好的好沒有孬的?”周大牙用一隻手一鍁東牆上的龕子,裏邊全是黃哢哢的景芝白幹。這是周正給她買的,周大牙對此事是心滿意足的。
“中中中,白幹酒就是咱百姓的上等酒,好!你洗洗手拾掇拾掇這倆菜。咱就下手。嘿嘿嘿嘿。”
大啞巴剛到家,他娘就說:“你快去小超市裝上箱子雞蛋,抱著去趟周大牙家吧?你大正兄弟去了條腿,您大牙大叔和您大嬸子肯定心裏堵啊?去看看人家,啊?”啞巴他娘從褂子裏摳摳索索的拿出了一張老頭幣給了啞巴。
啞巴很高興,咚咚咚一陣小跑就到了小超市。開超市的是金家的兒媳婦,叫柳玉,是當年‘酸石榴’從她娘家村裏說過來的。此女的男人叫金海濱,在城裏的一家飯店裏當廚師。他與金二胡子是近份,前兩天,金二胡子還去城裏找過他,準備村裏的企業開業後,爺們約合著承包食堂。那金海濱已經答應,說是到春節合同結束就回來。啞巴到了,柳玉嘻嘻著問:“喲,大哥來了?”
啞巴嘿嘿著直接走到那一大籠子雞蛋旁。“嗚嗚嗚,啊啊啊,哇啊啊,啊”他把兩個食指一壓,做出了個十字架的樣式。
“哦,要十斤啊?好好好,我給你拿個箱子你自己裝,啊?”那柳玉笑嘻嘻的拿了個專成雞蛋的紙箱子,用膠帶黏了縫隙給了啞巴。“大哥呀?聽說大嫂子懷孕了,買些雞蛋給她補補?”
啞巴很高興,一隻手比劃著,哇哇啦啦的說了一會,那柳玉聽不明白問:“哦?不是給嫂子準備的,是要走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