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觀察和恢複,肖彩旦和孩子的狀況良好,醫生建議出院。由於陸小妮和方小平昨晚已經回村,院裏隻留下白蘭、冷雨和周正他娘。他們辦理完出院手續後,由白蘭開車直奔胡家嶺。回到家安置好,周正他娘便去煮小米粥、雞蛋和燉豬蹄。白蘭往舖蓋卷上一仰,懶洋洋的說:“哎一一喲!醫院再幹淨再規範,也不如這個破家舒服啊?”
冷雨倒了杯水喝著,用眼勾了白蘭一眼,向肖彩旦說:“周夫人,在這好好躺著,俺出去解手去了?”倆人出了大門,見周正他娘正在啼哭,周大牙和幾個老媽子正在勸導。兩人也頓然淚下。“大嬸,別難過了,周正是為了救人才受的傷,全村老少忘不了他的恩情。再說,彩旦還在月子裏,大家要再保幾天密,千萬別讓她情緒受到波動啊?”冷雨傾情的勸道。
“大嬸,擦擦淚進屋吧。啊”白蘭說。
“唉!哪輩子遭的孽呀?一條腿沒了,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呀?嗚嗚……”周正他娘哭的特別揪心。
“嚎屁呀?快滾回去?也不看看鍋子開了沒有?就知道瞪著倆眼熊嚎!”周大牙心疼兒子,本來就心煩意亂,見老伴哭哭啼啼,一下子火了,想去搧她。
一說鍋子,周正他娘撒腳就跑,嘴裏嘟噥著。“可不得了,俺那鍋子哎?”
經過商量,周大牙由胡冰拉著去了縣醫院,陪著的是胡揚胡大拉。
又是一天過去了,肖彩旦還是沒見周正,心裏犯了嘀咕。他咋了,去開會了?開會也應該說聲啊?可俺這是生孩子啊,一輩子有幾回啊?平時一天回兩三趟,這三天了,也沒見回來一趟呢?不對!八成有什麼事瞞著我。這兩天俺這心口窩老空疼,嗖嗖嗖一陣陣發冷。冷雨進來了,肖彩旦問:“冷雨?快說實話,俺周正到底去哪裏了?怎麼沒一個知信的?”
冷雨笑的很為難。“你這人真是的,說幾遍了,人家周秧子家失了火,秧子燒的厲害,周正在醫院陪著呢。管他呢,不愁吃不愁喝的,安心做你的月子吧。啊?”
肖彩旦半信半疑不吭聲了。她婆婆進來了,她的心口突然嗖地一陣涼。忙問婆婆。“娘?大正去哪了?俺心裏怎麼一陣陣難受啊?”
這一問不要緊,周正他娘,心窩子一下揪了起來。嘴唇開始懦動,老淚縱然落了下來。
肖彩旦眼尖耳靈,知道有事了。他雙膝唰拉跪在炕上,抱著婆婆的雙肩叫道:“娘?大正咋了,啊?他咋了?娘,你快說,快說啊?你不能瞞著俺哪?”肖彩旦已揮淚如雨。
冷雨跑過去把彩旦推到炕上,勸道:“彩旦,我吿訴你,啊?別難為大嬸了。”
“死冷雨,死白蘭!你們都在騙俺,快說,快說一一!!!俺大正到底咋著了?”肖彩旦懊惱了,最後這句話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
冷雨也來了脾氣,從未有過高八度嗓門的他,也嚎叫了起來。“肖彩旦我告訴你,周正沒事,他為了救人被燒傷了,得住幾天院。好了吧?放心了吧?要不是你做了月子,俺能不讓你去醫院?”
這一陣對決,終於把肖彩旦的急躁情緒壓了下去。她一腚坐在一卷鋪蓋上,抹了把眼淚說:“都是我太莽撞了,俺不是急性子嗎?冷雨,你跟白蘭商量一下,咱去趟醫院吧?啊?您不是怕俺上火嗎?去趟吧?冷雨、白蘭?娘?讓俺去趟吧,哬?”
冷雨雙淚漣漣,她太了解肖彩旦了,除了開玩笑外,從來不求人。他也知道彩旦太愛周正了,雖然整天大大咧咧的,可內心裏對周正的那番在意,是任何人比擬不了的。這回她是真急了,要不?她是不會表現出這麼讓人可憐的。唉!早知道晚知道脫不了知道。冷雨看了眼周正他娘問:“大嬸?去趟醫院不大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