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宮中果然來了使者頒下賜婚的旨意,毫無意外,喬蘿被賜給已亡五年的安平王為正妃,及笄後擇吉日出嫁。
郡王正妃的聘禮和嫁妝自有定例,成親事宜主要由禮部操辦,兩家協助就行。
喬蘿十分平靜地接了旨,根本不理喬珠幸災樂禍的目光,也不去看長平侯故作恭順、忠心事主的樣子,看到娘親還算平靜她就放心了,其他人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帝後不知是為了安撫還是別的心思,除了份例中的賀禮,居然還隨賜了許多衣料首飾,還有脂粉補品等物,還有一柄極珍貴的羊脂玉如意。
傳旨太監還說等正式定親後,皇後娘娘就會派兩位女官來教導她,直到她出嫁為止,還會送她兩名宮女做為陪嫁丫頭服侍她一輩子。
因為直接嫁進宮的皇後極少,所以這是隻有未來的太子妃、親王正妃和郡王正妃才能享有的權利,是女子身份極尊貴的象征。
喬珠本來還在幸災樂禍,看到皇上和皇後賞下的東西,又聽到有女官親自教導,還有宮女作陪嫁,一時大受刺激,方才明白自己這個側妃和正妃的地位差的有多遠。
她滿麵嫉恨地盯著太監和宮女捧著琳琅滿目光彩照人的財帛魚貫而入,想到自己被賜婚的時候,除了禮部按製準備的賀禮什麼賞賜也沒有,簡直氣的要發瘋。
送走了宮使,喬蘿有意正色說:“楊嬤嬤,這些東西你可要仔細清點入庫,千萬不能磕著碰著,更不能遺失一件,否則就是對皇上和皇後娘娘大不敬。
東西安置好後,你讓人把西跨院收拾出來給宮裏來的姑姑住,我上次看裏麵的家俱都不錯,也不用換了,去庫房挑些好的擺件就行,被褥帳幔都要全新的,一定要讓兩位姑姑滿意。
那兩位宮女既是給我做丫頭的,就不用特殊對待了,按一等丫頭的份例,吃住用度和落鶯瑪瑙一樣就行,讓丫頭們去準備,你盯著點就行。”
此時宮的詔令恰好到了,是宣長平侯入宮覲見的,喬蘿十分平靜,然後看都不看喬珠和長平侯一眼,扶著娘親下去歇息。
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結果,陳夫人還是抱著幾分僥心理,萬一皇上忽然開恩了呢?萬一林公爺的侄子非喬蘿不娶,一片誠心求得皇上同意呢?
直到接了旨,方才直愣愣的什麼也不知道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個消息,估計她不是當場發作,也會和老夫人一樣氣暈過去。
喬蘿心疼地看著娘親備受打擊心灰意冷的樣子,一邊安慰她一邊挽著她的手臂慢慢往清風園走。
她知天樂命淡然從容的樣子讓陳夫人心裏好受了一些,卻仍是頭疼的慌,安慰了喬蘿幾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再怎麼巧言相勸,也改變不了豆蔻年華的女兒終身守寡的事實,隻能讓人更加傷心和難過,還不如不說了。
想到喬蘿還要按例去給老夫人磕頭,老夫人雖然不能言語,但也絕對有辦法刺激女兒讓她生氣。
就叮嚀她:“趁他進宮去了,快去給老夫人磕頭吧,記著快去快回,反正她也說不了話,禮數盡到就行,別被她陰陽怪氣的樣子氣到了。”
喬蘿是真心覺得這樁親事不錯,當然不會在乎別人的冷嘲熱諷,就讓她放心,勸她先回去歇息。
陳夫人無奈地走了,滿心的淒涼和失望,仿佛滿園的初夏盛景都是那麼的不堪,那麼的荒涼。
來到漱玉堂,王嬤嬤和陳嬤嬤表麵恭恭敬敬,實則臉上隱含幸災得禍,喬蘿隻做不知,理都不理她們,徑直來到老夫人的房間。
老夫人知道賜婚的旨意已下,看到喬蘿進來,眼裏的快意藏都藏不住,竭製不住的想笑,卻半邊臉肌肉僵硬,嘴角和眼角歪斜的不成樣子,一絲涎水還從口角流了出來。
喬蘿輕嗤一聲,掏出絲帕忍著惡心在她的嘴角胡亂抹了兩下,然後一付厭惡的樣子扔在地上,淺笑嫣然:“皇後娘娘給孫女賜了這麼好的親事,正二品的郡王正妃,您高興也是應該的。
不過祖母當著孫女的麵笑沒什麼,可千萬別對著外人笑,太磣人了,嘴角斜的都不成樣子了!看著比哭還難受呢!”
老夫人取笑不成反受辱,氣的滿麵通紅,伸出手指著喬蘿,嘴裏“嗬嗬”著卻說不話來。
王嬤嬤立即上前指責喬蘿:“二小姐太過份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老夫人?就不怕傳出不孝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