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五皇子到了。”張德進入禦書房，對著淩龍稟報著。
“宣……”聽著張德的話，淩龍的眼睛依舊盯在手中的奏折上，口中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
“宣五皇子覲見……”張德高聲說道，然後便恭敬的站在了淩龍的身後。
夜淩晨坐在一個木製的輪椅上被宮人推著進來，他看著上方那英俊威嚴的男人，麵容如同記憶之中的那樣熟悉。
“兒臣拜見父皇。”恍若之間，夜淩晨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時候，隻不過，如今什麼都變了。
因為夜淩晨的腿腳不方便，所以皇上一直以來都免去了他的跪拜之禮……
聽到了夜淩晨的聲音，淩龍從奏折裏麵抬起了眼眸，看著當年的小屁孩已經想成了一個大人了。
淩龍看著夜淩晨，心裏也忽然有些感歎，眼眸中的神色，不禁溫和了許多，可是當他想到了東陵清月的話之後，眼神裏麵的溫和不禁消失了許多。
“免禮吧……”隨之，淩龍的聲音也清冷了許多。
夜淩晨就坐在輪椅之上，抬頭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皇，他想要等他開口……
“老五，刺殺東陵太子一事，是你做的嗎？”淩龍冷聲問道，但是話雖然是這樣的，可是他的語氣裏麵卻沒有絲毫疑問，反而帶著些許的篤定。
夜淩晨聽完淩龍的話，嘴角最終還是扯出了一抹悲淒的笑容，“父皇不是已經認為是兒臣做的了嗎？”
淩龍眼睛一閃，看著夜淩晨的眸光裏麵不禁帶上了一抹銳利，“那你這是承認了嗎？”
“父皇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定論，那麼，兒臣承不承認，還有什麼意義嗎？”
父子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雖然麵色平淡，但是這裏麵卻是夾雜著言語中的血雨腥風……
夜淩晨他有他自己的驕傲，他的自尊不容許他去求饒，他寧願高貴的死，也不願意窩囊的活。
淩龍看著夜淩晨的模樣，半天沒有說話，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隻不過，過了許久之後，淩龍擺擺手，轉頭對張德說道：“將五皇子帶去驛站，交給東陵太子，就說這件事，任由他處置。”
說完了之後，淩龍便低下了頭，不再看夜淩晨一眼了，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看了之後就會忍不住心裏的那一抹不忍。
可是他是大燕國的皇上，他的所作所為，都要為整個國家負責，和整個大燕國相比，他寧願犧牲自己的一個兒子，也不願意兩國開戰，危及百姓，危及他的江山……
這樣的結果，早已經是在夜淩晨的意料之中了的，隻不過，他如今親耳聽到自己的父皇說出來，心裏難免還是生出了一絲悲涼和痛苦。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最終，夜淩晨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對著皇上冷漠的說道，眼裏一片死寂。
張德上前一步，推著夜淩晨走了出去，等到走出了禦書房，張德才開口對他說道：“五皇子，你也別怪皇上心狠，他啊，其實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張德跟在淩龍身邊多年，對於他的這些脾性，也是多有了解的，如今他不希望看到夜淩晨怨恨皇上，所以這才多了兩句嘴……
隻不過，張德的話，夜淩晨聽在耳裏，卻是覺得越發的不是滋味，他苦笑了一聲，“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
“老奴……”張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所有的話，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張德不再說話，隻是安靜的推著夜淩晨的輪椅，慢慢的走向宮外，他隻是一個奴才，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他如今唯一能夠做的，就隻有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罷了……
夜淩晨被張德帶去驛站的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了，這皇宮裏麵，最不缺的就是嘴了，一件事，隻要有心，不管再怎麼隱藏，就沒有查不到的事情。
而這個消息，自然就傳進了沈妃娘娘的耳朵裏麵，她當即就慌了手腳，匆匆忙忙的站起來，就朝著寢宮外麵跑去了。
“本宮要去見皇上，晨兒是冤枉的……他不能這麼對我們母子……晨兒是冤枉的……”沈妃娘娘不顧自己的形象，就這樣在皇宮裏麵奔跑著，而她的身後，則是跟著一幫宮女，想要攔住，可是根本就攔不住。
“娘娘……不要啊……”
“娘娘，你要冷靜點……”
一眾宮女嬤嬤跟在沈妃娘娘的身後焦急的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