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走了過來,拍了下擋住他路的一個女人的屁股,說:“讓讓啊,你這屁股把路全擋住了!”那女人嬌羞的打了一下他,躲到一邊。

他走過來,用手按在我頭上,仔細端詳著我。黃姨在一邊說:“這孩子,長的跟你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啊!”

他輕蔑的笑了下,說:“我可比他帥多了!沒一點狠勁!哪像我!”

說完他把手拿了下去,順手點了支煙,然後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拉過一個女人抱在懷裏。那女人撒著嬌,笑得花枝招展的。

屋子裏的幾個男人也都光著膀子,每個人身上也都有各種各樣的紋身,長的凶神惡煞一般。那幾個女人都神情怪異的看著我,臉上都帶著笑意。

牆邊的佛龕上,供奉著關羽像,另一邊的牆上卻是一張大大的裸女畫像……

我還在愣神,對被突然帶入這種環境很恍惚,一直都老實聽話的我,想都不會想到自己會進入這種環境。

黃姨推推我說:“喊爸呀!”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來,爸字在喉嚨裏怎麼也出不來。

忽然感覺喉嚨一陣發幹發緊,胃裏的東西往上翻騰著,我急忙捂住嘴,跑向了衛生間,吐了起來。

黃姨哈哈的笑著,說:“你看宇哥,喊你爸是這麼惡心的事情啊?”

那男人不屑的說:“靠,跟他媽一個樣!暈車,窮命,就坐不起車!”

黃姨忽然想起什麼說:“誒呀,都忘了。還有生意呢,那個司機還等我呢。車費免了,我給他打個七折。”

一個女人尖著嗓子說:“那你不吃虧了嘛!”

“吃什麼虧,老娘也不花什麼本錢。大不了多來幾次,就當薄利多銷了!”黃姨說完就走了。

我吐的差不多了,爬在手盆上打開水龍頭洗著臉。好難受的感覺,我好像從小坐車就有暈車的毛病,從外婆家到這路可不近,我就更痛苦了。

我正爬在手盆上,一隻有力的手按在我脖子上,一使勁把我提了起來,然後緊緊的把我抱在了懷裏。

我頭靠在這人的肩膀上,看見龍的後半截身子,尾巴處還有一輪紅日,紅日中間印著一個字“意”。

從來都隻會偷偷哭泣的我,忽然控製不住眼睛裏的淚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順著那條龍淌下去。

“爸!為什麼才來找我!”我已經泣不成聲了。

爸爸沒說話,身體微顫,雙手卻把我抱的更緊了,但隻有那麼短短的幾秒鍾。隨即他就放下了我,揉了揉我的頭發,恢複了他那輕蔑的語氣:“哭個JB?一點也不像我兒子!”

然後用手輕拈下眼角說:“這地方風大,進屋吧!”不知道密封的衛生間裏哪來的風……

我跟著爸爸走進了屋子,他讓一個女人去給他取衣服,然後和屋子裏那幾個男人說;“那幾筆賬別忘了追,該教訓的就教訓,不過別打死了,打死了找誰要錢?”

一個絡腮胡子的叔叔很自信的說:“宇哥你就放心吧,這點事還信不過我們啊。你就趕緊和你兒子好好聚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