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穿透著些束縛人的鎖鏈和各種醫學儀器。
與其說這是一張床,不如說,這更像是一個小型的醫學中心。
而床上躺著一個幹瘦修長的男人。
蒼白的皮膚變得鬆弛,臉頰幾乎凹陷下去,一副衰敗的枯木模樣,明明看起來還很年輕,覺不超過三十歲,卻像風燭殘年的老人,即將行將就木的氣息。
他身上插著很多管子,疏輸送著維持生命的藥水進入身體內。
而他的手腳,都被厚重的枷鎖鎖在床的四個角,就像被關在籠子裏的鳥,永遠也別想掙脫。
“你今天還好嗎?”軍裝的男人緩緩開口,帶著幾分關心之意。
那個躺著的男人,豁然睜開眼睛,盡管他渾身都散發出一種枯幹暗淡的氣息,唯獨一雙眼睛幽深黑暗,酌亮無比,一種濃烈的執著在裏麵閃耀。
那麼強烈,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這個人內心的力量和偏執。
“鄭逐原,你要把我關在這裏,關到什麼時候?”
那個叫鄭逐原的男人,口氣溫和關心:“怎麼說關,我這是為了你好。你不想治療,不想活下去了,這怎麼行?當初我從火海中將你救出來,和你定下的契約,我借給你國內的資源,讓你去報仇,而你,幫我在歐洲賺錢,輔助我走上最高的位置。我對你的承諾已經實現了,你也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我沒有報仇。”
“那是你自己選擇放棄了,不代表你可以撕毀我們立下的約定。”
令塵希冷眼望著他:“我一個快死的人,還能幫得了你什麼?何況,在歐洲所賺的那些錢,也足夠讓你運作自己的政治前景了。”
“別小看自己,你是個很懂得在暗處布局的人,不動聲息,不露形跡,就能擾亂整個局麵,還能做到無聲無息,滴水不漏,讓我得了利益,還能置身事外。塵希,我當年在歐洲遇見你,看到你對付你繼父那些手段,簡直絕了,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幕僚。”
鄭逐原目光灼灼,想起自己當年在歐洲參加一個宴會上,遇到年少時的令塵希,真是個令人過目難忘的俊美少年,就像一個幽靈一樣,有一雙深沉黑暗的眼睛,小小年紀,便充滿了心計和狠毒。
自己在角落裏,驚訝的看著這個少年很冷靜又沉著的,一步步在宴會上陷害他的養父,令他養父陷入猥、褻女孩子的醜聞中,關鍵是這少年做得滴水不漏,連他養父都不曾懷疑他,幹淨利落得讓人拍手驚歎。
於是自己對這個少年好奇的上了心,才有後來的相識的機緣。
而自己救了他,幫助他從嚴重的燒傷中活過來,改頭換麵,吞占了養父的才有財產和生意,化身成了另外一個人,活在世界上。
鄭逐原不得不說,自己眼光好。
令塵希是一個為了達到目標,連他自己本身都能拋棄掉的狠角色,偏執、瘋狂,又絕頂的聰明,這樣的性格和手段加起來,實在是個超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