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離家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她隻想離開那個讓她抓狂讓、她糾結的男人,她隻想離開那個讓她壓抑、讓她茫然的家,她隻想離開那些讓她狂亂、讓她窒息的事情和記憶……離家的前一天晚上,她根本沒合一下眼。早晨,等林東一走,她就馬上起來收拾了東西,給自己媽媽打了個電話,帶著點點到火車站,不知怎地,暈暈乎乎地就買了去上海的臥鋪。
在火車上睡了一覺,吃了點東西,她才漸漸有些清醒,有了些頭緒。
首先,她想的是在上海找份工作,等工作和生活都穩定了之後就去法院起訴離婚並爭取到點點的撫養權,然後,獨自帶著點點生活。很快,她就發現這個想法不是很現實,且不談她離開職場時日已久上海又是個人才競爭十分激烈的城市能找到一份賴以生存並有所發展的工作何其不易,就即使能找到一份那樣的工作點點誰來照顧?一個女人帶著幼小的孩子在舉目無親的大都市裏從零開始,談何容易啊!她又想著將點點送回娘家讓母親帶,自己一個人先留在上海打拚等有了一定基礎後再將母親和點點接出來,這個念頭一出來她自己就馬上否決了,拋開這樣做對點點的成長來說明顯是下下策這一層不說,如果把點點送回母親那裏,林東找到母親必然就找到了自己……不,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再是從前的複製!
思來想去,最終葉可凡決定,先磨刀再砍柴,留在上海邊照顧點點邊複習準備參加律師資格考試。她仔細想過,既然決定先磨刀不如磨把自己喜歡也想用的刀,既然要為將來的職業作準備不如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想到這一點,她的腦海裏立即就跳出了服裝設計師和律師這兩個行業。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暈暈乎乎地狀態下就買了到上海的票——兩年多前林東許諾讓她來學習服裝設計的那所學校就在上海。不過她現在沒有一絲一毫去那所學校的念頭,因為門檻太高,一是時間二是金錢,哪一樣她都跨不過。律師也是個她喜歡的不錯的行業,並且,她相信自己做為一名律師會是適合的有優勢而且出色的。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馬上參加考試,隻要拿到資格證再實習一年就可以獨立執業辦案了。
好在,她運氣不錯,不僅很快找到了這套租金合適的一居室,給點點找了所合適的幼兒園,自己還無意中找了份在大學旁邊的書店裏賣書的工作,雖說工資不多,可一來不影響她每天接送點點,二來不影響她每次要去上的考前培訓課。離家的時候她是帶了一些錢在身邊的,她想過,無論如何,不能讓點點受委屈。所以,這份工作對她而言沒有太大壓力。
這段時間,她覺得是她幾年來過得最充實、最平靜也最舒適的日子,沒有壓抑、沒有糾結、沒有彷徨、沒有矛盾、沒有左右為難、沒有懷疑、沒有憤怒、也沒有自憐自怨和不甘……她有點點、有工作、有希望、有夢想、還有向夢想一點點靠近的踏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