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孩子後，婆婆黑著臉流著淚進進出出的收拾東西執意要走。公公在客廳沙發上坐著一言不發地抽煙。
可凡媽到底是上了年歲的人，想了想，笑著對可凡婆婆說：“親家母，可凡這孩子脾氣上來了就這樣，從小就會大吼大叫的和我頂嘴呢，你別往心裏去啊。”
婆婆不吭聲。
可凡媽又說：“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一下都動不了，可凡還沒恢複，你今天就這麼走了不擔心你孫子啊？”
婆婆終於接口：“我早些日子身體就不舒服，看可凡沒滿月就沒吱聲，現在她也要滿月了，我也該回去了。”
可凡媽說：“之所以孩子做月子要老人就是因為身體沒恢複前小孩子和大人都需要人照顧啊。可凡生孩子時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別人是頭天生了第二天就能起床她是快滿月了還不能起來走，她這身體你看了就不心疼嗎？您說，我這一倒下不能動，你再一走，他們娘兒倆可怎麼辦啊？”
愣了一下，婆婆仍是嘟噥著那兩句話：早就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了。現在可凡都要滿月了更要回去。
收拾停當，婆婆大聲朝公公吼著：“走啊！”
公公有些遲疑，想了想，踱到房間，站在床旁邊對著可凡媽說：“親家母，以後就要多辛苦你了！孩子和可凡都要你多費心照顧！”
可凡媽苦笑了一下：“我自己都成這樣了怎麼照顧他們？”
公公到底還是跟著婆婆走了出去。
“等一下！”可凡掙紮著下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千塊錢踉蹌著向公公婆婆追去：“林東說你們身上沒錢了，這錢你們拿去做路費吧。”
“不要！”公公早已出了大門，婆婆頭也不回地邊跨出門邊硬氣地答著。
可凡一咬牙就跟著追出了大門，爭吵歸爭吵，如果公公婆婆真的因為身上錢不夠而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良心上她是過不去的。
一出門，迎麵的冷風吹得可凡打了個冷顫。可凡身上隻穿了一套薄薄地睡衣，盡管是初冬，凜冽的晨風還是像無數地小冰針一樣刺進可凡的身體。可凡追著叫了幾聲，婆婆始終頭也不回。
公公一回頭，見可凡就這樣跑出來，趕緊轉回來，用力地擁著可凡朝屋裏推：“你快進去快進去，還沒滿月看這冷風吹的......可要不得！”
“爸，這錢你拿著你們路上用吧。”可凡把錢往公公手上塞。
“不了不了，我們有錢，真的有錢，還有好多沒用完呢，沒錢的話我肯定要的。”
公公把可凡扶進房裏，重新又和可凡媽說了一番客氣話就走了。
孩子已經被可凡媽拍哄著睡著了，整個屋子裏沉寂起來。
可凡忽然哇地一聲哭起來。
“好了，可凡，別哭了！”可凡媽有些心疼地製止著女兒：“和你說過多少回了，月子裏不能哭月子裏不能哭！眼睛哭出毛病來是自己害自己......”
“媽，如果你有個什麼......這個婚，我和他是離定了！”
“如果媽起不來，你又離了婚，不是更不劃算嗎？”
“婚姻又不是買賣，沒什麼劃不劃算的。”盡管知道母親是為了自己好可凡依然倔強著：“這樣的婚姻，還要著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