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中午，林東回來了。
一放下行李，林東就衝到房間裏抱起兒子親個不停。
可凡靜靜地打量著抱著孩子的丈夫，近兩個月沒見，他似乎沒什麼變化，還是老樣子，依然是那樣的眉那樣的眼那樣的臉龐那樣的聲音......然而又似乎有什麼地方已經不一樣，那樣熟悉無比的麵孔那樣熟悉無比的笑臉卻讓可凡在熟稔中遊離出一絲絲陌生地飄忽，驀然間，恍如隔世。
可凡閉上了眼睛。
“老婆，你受苦了。”不知什麼時候林東已經把孩子放回了床上，蹲在床邊柔聲說著。
可凡睜開眼睛看了看他，沒說話。
“傷口還痛嗎？”林東看著可凡，眼睛裏滿是關切和溫柔。
可凡又是一陣恍惚，多久多久，林東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看她了。她心裏不禁一陣酸楚，莫名地，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從眼角靜靜淌了下來。
“老婆，對不起！”
可凡的眼淚越發不受控製地洶湧而下，她趕緊伸出手使勁地揉著眼睛：多少次在心裏默默地發過誓，不會再為這個男人的任何行為而流淚，更不會在這個男人麵前流淚的。
“對不起！”林東的心裏湧起一陣深深地自責和愧疚，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擦拭著可凡臉頰上的淚水，另一隻手企圖握住可凡的手。
“別碰我。”剛觸到可凡的手可凡就冷冷地說了一句，興許是身體虛弱的緣故，說這句話的時候可凡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去推開他的手。
“小凡！”林東加大力度緊緊握住了可凡的手。
“東啊，你累了吧？要是累了，就和可凡一起在床上躺一下。”婆婆拿著個拖把走了進來，一邊和林東說著話一邊開始拖地。
可凡有些奇怪，這些天來從沒見過婆婆主動做家務的，更何況，家裏的地都是可凡媽媽每天一大早起來拖的，這大中午的拖什麼地啊。
“媽，我不累。”林東說著就站起了身朝廚房走去。
可凡媽媽正在廚房裏忙活著，見林東進來就笑著說：“你來得正好。熟了，你端出去吃吧，我去喂可凡。”
林東一看，可凡媽已經盛好了兩碗麵，一碗裏麵滿是雞腿肉片和雞蛋，另一碗是清湯湯地，裏麵有兩隻雞蛋和一些青菜。
“媽，還是我去喂可凡吧。”林東說著端起那碗滿是雞腿肉片和雞蛋的碗就往可凡房裏走。
“哎，回來。你要喂可凡得拿這碗去喂。”
“為什麼？”林東趕緊轉回廚房忍不住問。
“那樣的可凡吃不下，她身體還是很虛，現在連小便都不暢通。”可凡媽歎了口氣：“隻好吃得清淡點，喝些湯。”
“哦。”林東端起另一隻碗又朝房間裏走去。
幾天過去了，讓可凡稍感意外的是林東絲毫未提婆婆打電話的事情，而且每天給可凡做吃的、喂吃的、煎藥、清洗傷口的事情林東都要堅持他自己來做，可凡本想拒絕，可想著媽媽已經累了那麼久，讓林東替換一下也好。
更讓可凡意外的是，婆婆這些天不僅每天早上起來和可凡媽搶著掃地拖地搶著做飯，還時不時地搶著給孩子把屎把尿甚至是洗澡。
特別是晚上，以前孩子整夜的哭鬧都是可凡媽媽一個人哄著拍著，實在哄不住的時候怕吵得可凡休息不好，可凡媽媽就抱著孩子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無論孩子怎麼哭，婆婆似乎都睡得死死的沒見她出來一下。現在林東回來了，林東見可凡心疼媽媽，就提出讓可凡媽媽在客廳裏擺個小床單獨睡，好好休息下，他晚上帶孩子。奇怪的是，孩子晚上隻要哭了幾聲，可凡媽媽睡在客廳裏都還沒吵醒，婆婆就衝到了房間裏，嘴裏不停地叫著：“我娃怎麼啦？我娃怎麼啦？怎麼哭啦？來，讓奶奶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