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師徒(二)(1 / 2)

“哈哈……”道旭真人突然放聲大笑。“還笑!”墨棋再運修為,一拳擊出,更是將道旭真人的腦袋擊碎。“哈哈……”雖然隻剩下身體與雙腿,但笑聲並未停止,擊碎了道旭真人的腦袋,整個地洞卻發出了相同的笑聲,仿佛整個地洞裏都是道旭真人。“不要笑了!”從四周不斷衝出的笑聲,讓墨棋心煩意亂,但無論他怎麼喊,怎麼做,這笑聲始終不停。“哈哈……想不到你體內竟然融合了凶獸碧眼金毛犼的凶力,我要將你融為我的一部分。”話音剛落,隻下身下和腿的道旭真人開始迅速融化,與此同時墨棋腳下的咒土也開始越來越軟,越來越稀,其中更是無端有惡臭的血水滲出。縱然墨棋一身凶力,麵臨沼澤一般的處境,也是有力難發,隻能任由自己一點一點往下沉。“小心!”卜天機衝上前來,一把抓住墨棋的手。“這是什麼鬼東西,真惡心!”“別說廢話了,抓緊我,我拉你出來。”“恩……”兩人咬著牙,繃著麵容,用盡全力也沒能阻止墨棋繼續下沉的結果。突然卜天機靈機一動,手上仙訣祭出,一張閃著淡藍色光芒的符紙急速從他背後飛出。“疾!”卜天機劍指一指地麵,那道靈符立即貼在地上,瞬間放出無數寒氣竟然咒土表麵凍住,一阻墨棋下沉之勢。“好,好,這下不在沉了。”墨棋一見不再下沉麵露喜色。地洞之中發出一聲冷哼,道旭真人恢複原身,再度從卜天機身後的牆壁中走出,一手抓住了卜天機的腦袋。墨棋再度見到完好無損的道旭真人大驚失色,疑惑地說道:“你竟然沒死?”“除了做陶瓷的,應該沒人能弄得死他。”沒等道旭真人開口,卜天機先說道。“你還是多注意你自己吧!”說著,道旭真人故意用手推了推卜天機的腦袋。“我又死不掉,怕什麼呢?”“不怕?那你怎麼不好好問問自己,剛才與我對戰之時,會劇烈地咳嗽?”“我染了風寒,不可以嗎?”卜天機一臉不屑。“事到如今,你還嘴硬,你為了保持自我,沒有完全被‘泥胎咒法’改造,這段時間你一邊要抵抗變質得越來越快的身體,一邊要不斷地奔走丶戰鬥,很痛快吧?”“還行,隻要你不死,我就不舍得死。”“隻要你再與我耗下去,‘泥胎咒法’就會完全地占據你的身體,到時候,你不過是我手下的一具行屍走肉而已。”道旭真人得意地看著卜天機,就像看著手掌上的銅錢。就在道旭真人專注於與卜天機的對話時,墨棋突然一躍而起,一瞬之間發出三拳,一拳中頭,一拳中胸,一拳中腹,隻聽三聲脆響,道旭真人身上立時多了三個黑洞洞的大窟窿。“無用。”就在墨棋三拳之後,無數咒土彙集到道旭真人身上,自動修複其身上創處。不料墨棋不為所動,再出手更加剛猛,拳拳如虎,力破千鈞,一連就是七拳。“所有的恢複術法都是有極限的,今天我就想打破你的極限,讓你恢複都恢複不了!”“哈哈……”凶拳再度重擊,打碎,恢複,打碎,恢複,……如此高強度的攻擊過後,汗水浸透了墨棋的後背,他弓著背一手撐著牆壁,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卜天機心裏明白,道旭真人的身體尋常兵器法寶難以傷及分毫,而墨棋每一擊都能對其造成巨大的傷害,一者,墨棋身負的巨力確實厲害,二者,消耗體力修為必然十分嚴重。“怎……怎麼……樣……不行……不行……不行了吧?”反觀道旭真人,接連受到如此重創,果如墨棋所說恢複是有極限的,眼前的道旭真人,全身東一塊西一塊,勉強拚出個人形來,就連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墨棋還在喘氣,而道旭閉上眼睛讓自己盡快恢複,雙方都在同對方比,也都在與時間比。突然,墨棋停止喘氣,猛地一抬頭。“最後一拳!”這一拳起初猶如猛虎下山,氣勢萬千,拳到之時又如一聲急促的長嘯,瞬間戛然而止。刹那間,時間仿佛放緩一千倍,道旭真人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身軀碎成一粒一粒的塵埃,破壞力像浪潮一般,由中心不斷向四周狂湧。瞬間,道旭真人整個殘破的軀體化作飛灰,倒落塵埃。“終於……結束了。”隨即墨棋體力與修為耗盡,重重倒在地上,動也不想再動一下。靜,出奇的靜,片刻後,地洞中那厭惡又刺耳的笑聲再度響起,這一回,任由額頭上的汗水落下,墨棋也無力擦去,隻能無奈地閉上眼,再也不看了,不管了,不聽了。本來略有竊喜的心又再度沉到穀底,卜天機看著倒在地上的墨棋,皺緊了眉頭。“這拳頭,確實足以開山裂石,隻是可惜,你的對手是我,現在讓你的力量也成為我的一部分吧。”說話間稀爛的咒土已經開始包覆墨棋。突然間,卜天機一張神符祭出,將墨棋托起,自己卻躺在了那堆稀爛的咒土之上。“反正我也沒辦法殺了你,先把我融了吧,省得我還要多看你幾眼。”說完,卜天機將剩餘的酒一口喝完。“天眼也是大補啊,誰先誰後,都一樣,哈哈……”咒土一點一點將卜天機覆蓋,最後成了一個人俑,片刻後,咒土在包覆的表麵上不停地爬滾,而人俑的體積開始越來越小,卜天機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我感受到天眼的力量了,呃……”道旭真人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許久說不出話來。這是地洞裏另一個聲音響起。“其實咳嗽你隻說對了一半,之前我一直在尋找對付這身堅硬泥胎的辦法,既然外麵強攻不行,我想到了用毒,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毒……”“你……”“這種毒時間越久就越劇烈,我一直將它帶在身上養著,因為不清楚這毒的劑量,隻能將毒放在酒葫蘆裏,一點一點地加。”“你丶你竟然……”“如今我們融為一體,都要死了。”……人生就好像一場夢,夢裏的那年,我才八歲。卜天機:師父,為什麼我們也修道,卻要叫做“奇門”呢?道旭真人:“奇門”是相對於“道門”來說的,“奇門”的人,修行更加自由,更能體現自己的效率,不像“道門”那麼死板。卜天機:那修行是不是想修什麼就修什麼呀?道旭真人:修行不是一件隨便的事,要在修行的萬千種方法中,體悟到“道”最終就是自然,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護這份自然。卜天機:哦。柳子衿:師父,是不是越厲害的人,修道就越快呢?道旭真人:哈哈,當然不是,修道也是自然,不是刻意。柳子衿:既然都是自然,我們還學那些法術幹嘛呢?道旭真人:那是為了更好地守護呀。……風總是輕輕一吹,把什麼都帶走了。白衣貪狼緩步來到濟州刺史府。“參見邪尊。”“不用多禮,這一次你做得很好。”骷髏邪尊走過來,拍了拍白衣貪狼,“對了,那幾個道士呢?”“現在估計正在地洞內拚命地廝殺呢。”“哼哼,等他們殺完了,記得把他們的頭割下來。”“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