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我回到教室,準備打包東西,告別這個待了三年的地方。
我又遇到了代代,那時她正在收拾東西,如同她那次搬來這個新座位時一樣,這一次,她同樣是不緊不慢的忙碌著。
我向她走了過去,說:“代代,要說再見了。”
代代抬頭看向我,微笑著說:“桌桌,你會想我的對嗎?”
我說:“一定!”
代代很開心的笑了笑,開始還未整理好的一堆書本中翻出一個精致的本子:“這是我的同學錄,我特地把你留到最後一個。”
我說:“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
代代很天真的笑了笑:“lastbutnotleast!”
我也笑了笑,無辜的說:“什麼意思,你知道我英語一向很不好的。”
代代說:“但你文采好啊。來,給我留下一句特別的話吧。”
我接過本子,翻開一個空白頁,提筆愁緒了好久,才終於寫下:“天蠍座的我,和獅子座的你,我們一起走過的青春,叫做記憶…”
然後,我抬頭看到代代悠悠的眼神,又在那句話後麵加了個“嗎”字!
我說:“代代,我們一起走過的青春,叫做記憶嗎?”
代代從本子上收回目光,靜靜看向我,說:“青春?也許吧,畢竟我還年輕,而你都18了,你老了!”
“哎~我也很年輕的好不好,你不就比我小一歲嗎?幹嘛上學那麼早。”我皺起眉頭說道,“再說了,我18歲的生日要到下半年才過呢。”
“但是,不可否認,你比我老。”代代瞪著眼睛看著我說。
我泄了氣:“我剛剛問的是記憶呀?”
代代又一次認真看向我:“記憶,記憶是留給悲傷的人緬懷用的。”
我被代代的話弄的有點煽情,我說:“代代,別這樣說,回憶有時候也是很美好的。”
代代微笑看了看我:“是的,桌桌,很高興認識你,如果能早一點認識你該多好。”
我說:“我們認識的夠早了啊,你不是說我們上一輩子就是好朋友了嗎?”
代代笑了笑:“你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嗎?”
我抬頭看向天:“如果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為什麼上天還要這樣待我。”
代代楚楚的說:“又想起嚴顏了嗎?我可以想象的出來,那是一個好女孩,她離開了你,你很傷心。”
我低頭看向麵前的代代:“沒。”
代代卻搖了搖頭:“可我想到了娃娃臉,我就是放不下他。我知道,我不會再去愛他了,但是,愛過了,就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會成為我感情世界裏的一根軟肋,糾纏我,刺痛我,折磨我…”
我說:“總有一天,你會擺脫的!”
“是啊,我想那時我才能再有信心去愛上另一個人,但現在…”代代抬頭看向我,眉目認真,“現在,愛對於我,是不可逾越的!”
我默默點了點頭,看著代代的眼角滑過一行淚珠。
那天收拾完東西,分別的時候,代代對我說:“我們都是傻孩子,對嗎?”
我說:“但願我們不會一直傻下去。”
一天後,我們開始各自在決定自己以後人生路途的幾份試卷上,奮筆疾書!
高考過後沒幾天,我抽空又去了一趟校園。那時,高三的教學樓,空空蕩蕩,而高二高一的教室,則熙熙攘攘。
我又走到了操場上,這一次,並沒有遇到在跑道上飛馳的尤雨。但我遇到了林飛。
林飛也是一個人,在空曠的草坪上踱著步,他的吉他就仍在不遠的青色草地上,孤獨而安詳。那灰蒙蒙的天空,低沉的烏雲,就匍匐在我們頭上。我們走近,我說:“一個人?”
他答:“讓你們失望了,就在高考的前一天,我和夏葶兒終究還是分手了。”
我歎了口氣:“林飛,你長大了!不管你做了什麼,都是你自己的準則。”
林飛也悲哀的說:“我是心就是我的準則。”
沉默了一會兒,林飛問我:“韋恩,你的心中就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人和事嗎?為什麼你可以活的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