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裏加急的快馬,一路掀塵揚土直奔陸國國都西京城。
城外青山上,陸夕遠遠就已瞧見了這匹快馬。
以他的眼力來看,這不隻是匹快馬,更是匹寶馬,萬中無一的寶馬。
馬生獨角,四蹄赤紅,斑紋如風如火,正是古籍中記載的風火寶馬——傳說此馬是在風火中成長,所以擁有非凡的速度和能力。
林秋音自然也瞧見了這匹風火寶馬,她忍不住笑道:“這是晨大哥的風火寶馬,他肯定是回來了。”
寶馬自古配英雄,陸晨當然是個英雄。
陸夕當然知曉這是陸晨的風火馬,當然更知曉陸晨是個年少大英雄,而且這個英雄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然而,這卻不能讓他高興分毫,隻會讓他黯然自卑。
他的心中滿是無奈和不甘。
林秋音瞧了瞧陸夕,神采飛揚的美眸立刻黯淡了下來,低聲道:“夕大哥,為什麼每次提起晨大哥你都要不高興呢?”
“我哪有不高興,我高興得不得了,我的兄弟這麼厲害,我自然也能沾沾光。”陸夕大笑了起來。
他大笑,隻是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的自卑。
林秋音嘟起了小嘴:“你真是愛逞強,明明就很不甘心嘛,為什麼非要強顏歡笑。”
“非也非也,強顏歡笑是用來形容青樓女子的,我一個男子漢怎麼也不適合這個詞。”陸夕微笑著搖頭,一副文人騷客的模樣。
林秋音見狀忍不住一笑,訥訥道:“你真是讀書讀傻了,怎麼夜裏還有時間在房裏偷偷練功呢?”
說完,她朝陸夕眨了眨眼睛。
陸夕默然半響,看著林秋音苦笑道:“你真是個女采花賊,我那麼小心都被你發現了,看來我以後洗澡可得小心點。”
“不是我發現的,是林伯告訴我的。”
林秋音的俏臉有些桃紅,咬牙道:“我才不稀罕去偷看你呢。”
她不等陸夕開口,忽然嫣然笑道:“因為我隨時想看你就看你,還用得著偷看麼?”
“你偷不偷看其實都不重要,像我這樣的廢物小王爺,就算脫光了衣服也沒人願意多看我一眼的。”陸夕長長的歎了口氣,目中滿是無可奈何。
林秋音笑不出來了,黯然道:“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一直都不甘心,你不相信你是個無法修行的廢物,所以每天夜裏都會苦練功法……”
她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可以修行的。”
同為一胎,先出生的是絕世天才,後出生的卻是絕世廢材,如此落差,誰又能甘心?
前者的風頭越盛,越襯托了後者的無能,如今整個陸國都已知道天才陸晨有個廢物弟弟陸夕。
盡管陸夕並不是完全的廢物,他因為無法修行,從小包讀詩書,通曉天文地理,但在這片大陸上唯武獨尊,不能修行,別的方麵再出彩都是廢物。
陸夕看著林秋音,看著她那張俏美脫俗的臉蛋,輕輕歎道:“你不用浪費力氣了,我的情況我清楚,我也早已接受了現實。”
這個操蛋的現實,日了狗的命運。
陸夕認為自己一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得到這樣的報應。
“不說這些事了,晨大哥已回來了,我們快回去吧!”
林秋音不願意再提陸夕的傷心事,拉起他的手往山下跑去。
夕陽西下,霞光鋪在青山碧樹上,灑在陸夕和林秋音身上,美如畫樂無憂,奔跑中,陸夕悄悄的握緊了林秋音的小手,他希望能這樣一輩子多好。
但他終究還是放手了,因為已經回到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