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翹低頭想想,也覺得有理,可是,又問:“大帥,俄羅斯人向來野蠻狡詐,談判果然可以憑借嗎?彼等向來見機而作,一年來受我滿洲新軍打擊,傷亡重大必定心懷叵測,怨恨無比,於是,假借著談判名目,其實正好偷偷用兵!”
剛毅一聽,心裏有些驚動,“以大人說來,有些不妥,俄羅斯人為什麼不在滿洲前線發動偷襲,反而將在京城一帶用兵?對撼動栗雲龍所部並未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大帥此言就差矣!”趙舒翹鷹眉一跳:“難道兵書上所謂奇正相生,避實擊虛的道理,俄羅斯人就一竅不通嗎?”
剛毅起初還微笑點頭,忽然就坐直了身體,繼而站起來若有所思。見趙舒翹停住不講,居然著急:“趙大人繼續!”
趙舒翹冷哼了一聲,暗暗譏諷剛毅粗心大意,連這層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下官在滿洲之奉天吉林一帶也算周遊數月,深知滿洲栗雲龍新軍之強悍茁壯,俄軍之敗,理所當然,所以,俄軍完全有可能避開滿洲精銳,轉而從漠北漠南空虛之地進兵,突襲京城,然後長驅直入,搗我陝西山西等心腹之地!”
剛毅呆了,又慢慢地坐回到了椅子裏,老實說,他才聽這消息,也有同樣思想,可是,直覺上又感到不象。現在給趙舒翹提起心病,不禁驚駭。如果分析屬實,則以目前北京城的實力實在難以抵抗俄軍的進攻,那時,京城再次淪陷的責任可就大了。俄國沙皇,哥薩克騎兵,偷襲,直衝遠霄的煙火。。。。。。皇帝和太後已走,京城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旦出事,可全是自己的罪過!辛辛苦苦混了一輩子,才混到這樣的位置,萬一為了這次不小心丟了烏紗帽。實在不值得。
誰也說不準,但是,俄國人的野蠻凶悍頑強是知道的,要不,怎麼能夠從不知狗屁的歐羅巴洲一直殺到了大清來呢?從聖祖時代起,就是一大邊患了。
見剛毅緊張,趙舒翹倒輕鬆告辭了。老子夠朋友,在你糊塗時候給點撥一場,你報不報恩倒也無所謂,隻要不捅出大漏子就好,畢竟,老子也在京城的屋簷下混著呢。俄國毛子來了,誰都討不著好。。。。。。
剛毅前思後想,立刻明白了一個巨大的危險正朝著自己逼近,急忙召開高級官員會議,商量這事情。
“坊間多有傳聞,道俄羅斯大軍將偷襲我京城,不日就到城下,此等事體,事關大局,煩請諸位同僚斟酌參詳!”剛毅說這話時,眼睛裏閃爍著凶光。
其實,各軍官文員,也都在緊張之中,給剛毅提起,人人驚恐,你一言我一語,逐漸將此等傳說視為必然結果。
武將,副都統剛塔克說道:“大人,凡事從長計議,從穩妥處著手,雖然彼等傳揚真假難辨,令人疑慮叢生,然而,兵戰凶危,絕對不可等閑視之,所以,以末將的意思,必須以真實情形對待!”
“不錯,都統大人所言極是!與我心有戚戚焉!”禦林軍管帶,班前三品侍衛班布爾也極力讚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俄羅斯人向來狡詐凶險,絕對是我京城防務的大敵。”
“大人,諸葛一生唯謹慎!所以才能夠成其千古流芳之聖。”
“漠北向來為為敵入侵通道,俄羅斯鐵騎席卷而來,直撲京師,古有成例。”
幾個文官雖然沒有多大見識,言辭上卻能引經據典,蔚為大觀,娓娓動聽地說上那麼一大籮筐,意思和結論自然也沒有跑出兩位武將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