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營是敢死營,說得不好聽點兒是炮灰,以人命換取陣地。第二波次的軍隊,則是火力很強的中堅部隊,密集的機槍火力,嫻熟的發射技巧,使他們立刻就扭轉了整個局勢。
艱難的戰鬥在突破點,俄軍也明白,自己的陣地是不能被突破的,一旦突破了,第一道陣地和許多據點都將被放棄,一些軍事物資和設備都將損失,那是非常危險的。千裏之堤潰於一穴的道理,俄軍非常清楚。
栗雲龍的望遠鏡子時刻關注了突破點的戰鬥,俄軍不斷湧起反擊,中國軍隊源源不斷地跟蹤前進,二十分鍾以後,中國軍隊打退了俄軍的反撲。迫使俄軍逐漸退卻。
又一支騎兵部隊加入了戰鬥,他們策馬狂奔,對潰退中的俄軍進行收割,一個個俄國官兵被戰馬的鐵踢趟倒,腦袋被後麵趕來的新軍騎手玩具般地砍掉。
突破點鞏固了。東線的戰鬥成功。第二師團的主力開始楔入戰鬥接觸,不僅向殘餘的敵人追擊,還分兵從背後去搗擊堡壘裏堅守的俄國官兵。
相對於東線的激烈衝鋒突破戰術和反複拉鋸式的對峙,西線的戰鬥要平靜得多,這主要是因為段大鵬師團長能夠因勢利導,因地製宜,巧妙地運用了火力支援與定點清除相結合的戰術,避免了人海衝鋒遭遇的種種危機。
俄軍的堡壘一個接著一個,呈現環形包圍保衛著四平鎮的核心陣地,如果不是這些堡壘帶,中國軍隊可能在夜間就直接殺進四平鎮了。
幾條泛濫著白色,時而被冰涼的陽光輝映成七彩,有時也呈奇異的藍色的冰河橫亙在部隊的麵前,這樣的冰河,新軍官兵很有經驗,知道上麵足夠承載鐵騎兵的劇烈踐踏,可是,另一方麵,極為滑溜的接觸麵,又使猛烈衝鋒成為奢談。
也許是敵軍有意為之,反正東北地區不缺乏水資源,再往黑龍江境內,湖泊和沼澤更多呢。滿洲的大半屬於大陸季風區域,夏秋季節降水量豐富。
在冰河與石築碉堡之間,有寬闊的,縱橫交錯的戰壕,俄軍可以自由地往來,增援出現緊張狀況的局部地區。戰壕之寬,等同於中國古代的城牆上行道。可惜的是,原本成片的莊稼地,被俄國毛子驅趕著中國老百姓作踐成不毛之地。
滿洲的冬天,田野裏是沒有莊稼的,豆子,高梁,春小麥,穀物等,都在春夏季節播種,因此,這兒的冬天,格外肅殺,蕭瑟,充滿了感傷的氣息,潔白的雲團,藍得令人窒息的天空,原始美麗的世界加上荒涼,讓所在其中的人都開始抑鬱和迷惘。
但是,在安詳的自然風光背後,是鋼鐵和死亡的演奏曲。也許是命運的交響樂,也許是英雄的交響,生命與死亡,英雄與平凡甚至庸俗與怯懦,都將在未來的激烈對抗中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隻要你參與其中,都將無法逃脫裁決。
師團長段大鵬不是一個特愛表現的人,無論詞鋒還是武勇,但是,他喜歡琢磨事兒,敢於在實踐中運用不同的方法來解決問題,這就是所謂的獨創性。糾糾武夫的身材氣質,國字臉的造型,往往會使人把他和實際的才能分割開來。
陪同栗雲龍軍長參觀陣地以後,他就對奉天時已經做出的方案進行了及時調整,盡管戰鬥一觸即發,招集幾個軍官來講清楚情況還是容易得很。
戰鬥開始以後。一師團的前鋒營將九門用於發射信號彈藥的山炮死拉硬拽弄到了前線,在雪地裏鬆散的質地,堅硬的雪殼的阻撓下,他們行進得那樣艱難,不過,這已經夠了,隻須將山炮前移五十米,就進入了攻擊狀態。
這一麵的俄軍枕戈而待,劍拔弩張,昨天夜裏中國軍隊的突然行動,使俄軍遭到了不小的損失,散布在堡壘線以外的若幹俄軍小據點和小股的偵察部隊,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總計三百多名官兵失蹤,在中國軍隊全麵突進的情況下,失蹤往往就意味著被殲。
俄軍的碉堡建築得很有特色,總計有三道封鎖線,在遼寧軍團不斷失敗的消息傳來以後,俄國吉林駐紮軍就果斷地下令構築長期甚至是永久性的防禦工事,可惜,四平的地區沒有更好的山地防禦條件,隻有從堡壘線上做文章。
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座碉堡,墳墓形狀,正前方來一個大口子,布置機槍和步槍射擊孔道,因為俄軍步兵的速射密集火力都加強了遼南軍團作為攻擊力量,吉林等地的俄軍裝備顯然要差許多,每一個石碉配備一挺機槍是理想的,但是,他們沒有,在前方的側麵,還開有射擊孔。遠看去,石碉就象一個葡伏的螵蟲,或者一個坦克的頂蓋部分,修理得光禿禿的圓弧形線條給人彪悍堅硬,難以撼搖的威武感。
俄國的水泥生產還有限,更不可能在緊張的單線鐵路運輸條件下大量弄到,所以,沒有水泥的支持,其工事效果還是局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