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中國坦克兵已經手軟了,因為,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卑鄙的屠殺,而不是戰鬥,日本軍人徒勞無益地射擊著子彈,揮舞著戰刀,卻隻能在炮彈的轟擊下粉碎,在急速前進的履帶下傷亡,沒有了一點兒的抵抗手段。

可是,他們是裸的侵略軍,幾天前還在瘋狂地屠殺中國軍民,這時候是不能可憐他們的,這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日本軍隊和他們的陣地就象一塊鬆軟無比的大蛋糕,而那六十五輛中國坦克,二十三輛裝甲運輸車就象八十八把手術刀,鋒利而淋漓地切割著,直到把它們搗亂成一團漿糊。

中國步兵象一麵牆壁,把遭遇的一切敵人擊潰,凡是有抵抗的地方,立即就會遭到他們的猛攻。

中國的民軍是最得意的,他們擔負的實際上是打落水狗的任務,他們很少傷亡,更多的是拿著繩子來捆綁暈頭轉向的日本軍人,把他們的武器收繳了,人集中起來,拴成一條條長線,然後留下,自己繼續向前,也有少數的抵抗活動,但是密集的槍彈攢射下,抵抗者立即就很悲慘地傾倒在中國的土地上,成為一些垃圾。

戰鬥持續了一個小時。

總人數達三萬數千之多的,八國聯軍最大的侵略集團,也是此次日本軍隊的最精銳主力,西園寺內兵團的一個師團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全部被殲滅,無一漏網。

最後,羞憤難當的西園寺內大將在指揮所裏切腹自殺,指揮部的三十名參謀人員則縱火自焚。

日本軍隊的抵抗雖然不強烈,但是,拒絕投降的意誌是堅定,從北京城下的反擊開始,到最後日軍的一切反抗停止,中國軍隊俘虜到一萬八千人,裏麵還多數是傷兵。

為了天皇和偉大的武士道精神,日軍的死亡率達到驚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

當天,用電報方式得知了消息的日本天皇在日記裏悲哀地寫道:這是我日本帝國崛起以來最悲慘的事件,不僅僅是西園大將榮譽的終結,也是我天皇新軍的精神崩潰,是武士道的坍塌。

天皇下令,整個皇國政府停止娛樂一個月,為戰敗死難的支那遠征軍和他們的司令官哀悼。

栗雲龍師長帶著騎兵警衛排來視察了全殲日本三萬五千大軍的最後戰場。隻見開闊的田野裏人歡馬叫,紛紛揚揚,簡直象沸騰的集市,即便炎熱的天氣蒸發著人們的身體,毒辣的陽光侵蝕著人們的精力,彌漫的硝煙刺鼻地鑽進人們的鼻孔,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長流成河,夏蟬在高樹上聲聲恐嚇,腥風血雨挑戰著人類忍受的極限,還是沒有能阻止勝利的軍民們以自己特有的方式進行戰場的慶祝會。

陰涼的風偶爾來了一股,讓人一陣輕微的興奮。

無數的軍民正打掃戰場,押解俘虜,拖拉屍體,掩埋血跡,尋找亂草和泥土裏的槍支彈藥,追趕著日軍指揮官和騎兵部隊因為驚嚇而瘋狂逃竄的戰馬,有人怒喝有人歌唱,處處洋溢著熱鬧興奮和緊張繁忙。

“終於到戰場了!”栗雲龍很有些無奈,他最渴望的戰場撕殺機會沒有得到,隻看到戰火耕耘過的土地,如山的屍體,如河的血痕,仍然很興奮。

他的生性就是這樣,喜歡激烈的生活方式,喜歡戰鬥,衝突,不適應安靜冷清,舒適安逸的現代生活,難怪妻說他晚生了若幹個世紀,要是早上幾百年,他作為一名騎兵將領,用冷兵器鐵馬金戈,為國效命疆場,當是最合適的。

中國的現代,是一個複雜的時代,有人熱情洋溢地謳歌它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盛世,盛讚改革開放以來的偉大成就,也有人義憤填膺地指責它的種種黑暗和危機,針鋒相對地稱它為中國五千年來最危險的盛世。

因為,盛世的確定是有標準的,最起碼,從內部來看,經濟是否發展,政治是否穩定,階級矛盾社會貧富分化是否尖銳。從外部來看,有沒有足以顛覆它的敵國外患。中國的經濟是血汗工廠的基礎上打拚出來的,科學技術層次極低,屬於打工族經濟類型,根本不值得誇耀,如果相對於很多國家傲人的人均國民生產指數,中國更是沒有理由為崛起和複興的狀態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