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北京內外一片紅(1 / 3)

太勞累了,也太興奮了,栗雲龍和趙政委,歐陽風,段大鵬等軍官們開會開到很久,才分散睡去了。栗雲龍能聽到外麵警衛員王猛和負責這一帶治安維護的麻臉雷在悄悄地議論著什麼,卻不願意聽,酣然入夢。睡夢之中,恍然有人過來,給他披上了衣服,將他從桌子前隨意趴窩的小學生午休狀態給牽扯到簡易的行軍床上,然後給他脫掉了坦克兵特有的短靴子,還端來溫水給他洗腳。

很舒服啊,栗雲龍美得幾乎喊出來,可是,眼皮太沉重了,他隻是淡淡地說:“王猛,你小子行啊,伺候人也伺候得這麼地道,虧得你是個大老爺兒們,要是你是女人,也不知道多少男人打破腦袋爭搶著給你送玫瑰花呢。”

他根本沒有睜眼,為了籌備這次戰役,作為最高指揮官的他煞費苦心,其實三四天來,他幾乎沒有合眼睡覺,指揮員付出的辛苦和努力不是別人所能輕易預見的。他要隨時隨地把握整個戰局情況,尤其是戰前的籌劃,更要宏觀綜合,具體而微。馬虎不得。坦克團的優勢怎樣才能發揮出來,發揮到什麼程度是個極限,聯軍和自己步兵之間巨大的武器裝備上的差異怎樣來平衡。老百姓出身的步兵會不會在戰場意外時崩潰,很多極端的事情,他都要考慮到和做出預備措施。

這時候,他想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1947年春天在山東孟良崮上陳毅元帥(1955年才授予)的那句話:“我再也不讓自己的子孫們打仗了!”在整個戰役期間,素以喝水也能長肉之稱的陳司令,竟然成功減肥十數斤,可見精神之緊張,體力和智力消耗之大。而且,陳司令還很有福氣,碰上個智勇雙全的副手,根本不需要操那麼多心。

天大熱,栗雲龍感覺不到,簡易的行軍床是繳獲聯軍的破柵欄木板拚裝的,下麵支了些磚頭瓦片,木頭疙瘩。硬得象一張鐵板,那天,他剛睡下不久,就能感到自己的體熱已經把床捂熱了,汗水濕潤了床板。

暗夜寂寞,北京城裏那口聞名於世的大鍾還幸存到現在,沒有被八國聯軍中的好事者破壞掉,二更,三更,四更,逢更而作的鍾鳴之聲悠遠空曠,撼人魂魄,縹緲之中,渾然身處佛國雲霧遮掩,鬆林悉悉的清高之山,不知不覺間就心靜亦心涼。

反正一句話,栗雲龍這頓覺睡得,那是十分享受。

半夜時分,他感到了口渴,於是喊了聲:“王猛,給咱弄得水。”

不多時,水到了,他也不睜眼,接著就喝,古咚古咚豪爽地一氣幹光,順手一搖:“接著!”

恍然之中,他感覺到接著水碗的手有些奇特,有些冰涼,有些滑膩,還有些香甜,他根本沒有去想更多,就繼續睡去,因為,他在夢中見到自己的家人。

熟悉的樓房,熟悉的樓梯,一層層拾級而上,他家在那個城市的十五樓住著,他每回家卻從來不肯坐電梯,他說,那是娘兒們才坐的,是些沒骨頭的奶油小生們才坐的,他一個堂堂的中校軍官,坦克團的團長,當然不能坐,他要走,要跑,其實,他是在找機會,妻是那樣美麗,那樣溫柔,又是那樣地饑渴,兩人天隔一方,牛郎織女,思念總比怨恨長,雖然說結婚十年了,卻怎麼也體會不到所謂的七年之癢,一旦閑暇起來,都是熱烈地回味著對方。所以,長長的,高高的樓梯就成了他們最浪漫的愛之旅途,隻要上了一樓,他就一反常態,將一個中校軍官的所有威嚴端正都拋棄得幹幹淨淨,她也不再是一個淑女和莊嚴聖潔的母親,不再是舉止優雅的白領,兩人瘋狂地擁抱,親吻,淋漓盡致地抒發著內心世界的情感。樓梯口本來是作為大樓事故疏散備用的,其實成了他們備用的愛之公園。栗雲龍喘息著跪下來,向妻“苦苦”哀求,妻就大大方方地“施舍”給他一親芳澤之機,他的腿以膝蓋為軸心旋轉運動,然後背對著她,給她一個寬闊的空間,她嘻嘻一笑,縱身撲上去,柔軟的雙臂攬住他耿直的脖子,觸摸著他堅實的胸膛或者硬紮紮的青須隱約的下巴。“駕!”一聲輕喝,栗雲龍把握她的玉足,往上麵顛上幾顛,擰身而起,於是,兩人就向著樓上衝去。

“你是坦克團長,我是坦克團的董事長!”妻總是這樣惡狠狠地,居高臨下地說。

她有這樣的資格,她的家庭背景遠不是栗雲龍這樣的農家子弟所能高攀的,何況,她真的就是董事長,名牌大學畢業以後,在國營大企業裏實習了一年,工作了三年,她就將人家老板炒了,自己開公司,老紅軍的爺爺的資曆和人脈,父親以及母親家族的龐大勢力都成為她的有利條件,所以,她的事業格外順利,公司順利地發展和上市,她的資產已經達到了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