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邢傲飛還準備套話之時,坐在教室後麵旁聽的心外科主任卻已然等不及了,他快步走上前來,對邢傲飛道:“邢老師,還不上課麼?剛才不是上課鈴聲都響了麼?”
邢傲飛笑道:“主任,叫什麼老師啊,就叫我小邢就行了,這就開始,這就開始。”
那主任連忙回到了座位,打開了筆記本,戴上了眼鏡,那副架勢,比學生還要學生。
那坐在第一排戴眼鏡的男生聽到後,不由得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真是老師。”
邢傲飛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真是我,我就說我不是個老頭子吧,哈哈。”
經過了剛才的一幕,邢傲飛忽然發現自己內心的緊張感竟然不翼而飛了,他站在講台上,看了看講台下零零散散的三十來個人,笑了笑道:“學習呢,原本就是靠自覺的,學校也給了我花名冊,我之前也查過,大概是三千多名學生。其實我也是個學生,來自於08級中醫一班,隻不過因為在針灸一道上,略有成就,才蒙鄭院長信任,來進行針灸的教學。”
他頓了頓,掃視台下一番,接著道:“學問一途,本就孤寂,很多同學沒來,我很清楚,至於做什麼,我更清楚。有的去合一湖畔談個戀愛,有的是在宿舍玩遊戲,有的則還在悶頭睡覺,這都不奇怪,因為我本身也是學生,我也愛美女,我也愛遊戲,我也愛睡懶覺。”他眨了眨眼睛,下麵的學長們發出了尷尬的哄笑聲。
“在座的各位其實準確來說,都是我的學長,我呢,隻是個學弟,按道理說,見了各位學長,我是應該要恭恭敬敬的躬身稱聲學長的,”他微微躬身,拱手道,“各位學長好。”
下麵的人越發尷尬了,畢竟他們身為學長竟然沒給學弟帶個好頭,他們的臉上都覺得火辣辣的。
“但是呢,受到了鄭院長的信任,給予了我這份工作,我就應該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他拿起了花名冊,下麵的學長不由得一陣緊張,他們以為邢傲飛是要點名了。然而邢傲飛卻將花名冊扔在了地上道,“我也討厭點名,所以點名這種事情,我是不做的。”
學長們均是鬆了一口氣,邢傲飛笑道:“同時,我也宣布一件事,那就是各位學長,甚至是沒有來上課的學長,都不需要擔心期末成績,在我這裏沒有掛科一說。”
學長們紛紛鼓起掌來,原本死氣沉沉的教室竟然變得有些熱烈起來。邢傲飛見終於將眾人的精神頭調動起來,便笑道:“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在學問的道路上是孤獨的,我們學醫的更是如此。之前我遇到過一個病人,當然你們可以挑挑我沒有執業醫師證的毛病,但是我還是要說,我之前看的一個病人,在見到我的第一刻,眼中就寫滿了不信任,他牙根就不給我望聞問切的機會,就說我發燒了,給我開點什麼什麼藥。”
“當時我便詢問道:您發燒了,是風寒還是風熱,是暑濕還是體虛?那病人卻一臉的不耐煩說:我就是發燒了,你哪兒這麼多的問題啊?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年輕的大夫,才會導致現在老百姓不相信你們,給我換個老大夫去。”
邢傲飛笑了笑道:“我的父親當時就拒絕給這個病人看病了,因為即使是我父親的年紀,也比這個病人小。這樣的病人會認為你年輕而不信任你,他們覺得自己隨便去網上搜索一下,就能找到比你開的好的一千倍一萬倍的處方。”
因為學校都會布置假期見習的任務,故而這些學長們都已經去醫院進行過見習,他們很清楚邢傲飛所說的是事實,很多人在見到他們這些年輕的見習醫生時,首先表達出來的就是不信任。哪怕是他們培訓過了無數遍的手術創口換藥,那些病人以及病人家屬也會以見習醫生年輕為借口,而不讓他們換藥。更有甚者,會去找街上的什麼老中醫老軍醫之類的,治壞了還會跑回來說你給治壞了。
而那些已經進入醫院的年輕醫生,更是清楚那些病人對於自己的不信任,病人來到可是,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哪個是老大夫,哪個是主任。即使成為了這些病人的管床醫生,那些病人一周加起來對年輕大夫說的話,還不如一周一次主任大查房時對主任說的話多。有的甚至還說,我在網上查了什麼藥什麼藥,行不行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