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路茗霏離開,洛秋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她猶豫了很久,才緩步走到常俊雨的身邊。
“辣雨……”洛秋緩緩伸出手,還沒等落到常俊雨的肩頭,卻聽常俊雨聲音冰冷的道:“你也滾!”
洛秋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該落向何處。
眼前這個傻乎乎的小青年,怎麼好像忽然之間變了?難道隻是因為她剛剛那番話嗎?怎麼可能呢?
不,很有可能?當初那個人不也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讓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常俊雨緩緩抬起手臂,抹掉眼淚,然後站起身,背對著洛秋笑了起來:“辣雨死了。”
“你不要……”
“對不起,打擾了。”
常俊雨說著,頭也不回的向著足球場的出口走去,一路低著頭,隻留給洛秋一個孤單落寞的背影。
一個人的心傷透了,是連靈魂也跟著破滅,還是迎來重生呢?沒有人知道,隻有那個人自己知道!
常俊雨一路低著頭,緩步走出足球場,來到江北大學的足球場附近的小路上,忽然之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往何處去。
他所有做出的努力,都是為了接近洛秋啊!可是,她怎麼連給他靠近的機會都不給,怎麼能夠那麼決斷的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合適不合適,喜歡不喜歡,不真正接觸,怎麼知道結果呢?
或許,感情這種事情,真的是要憑感覺的。沒有感覺,一切都他媽的白搭啊!
茫茫然,常俊雨一路走著,感覺靈魂已經丟失,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裏。
不知不覺間,常俊雨來到了江北大學的實驗樓。
據說,實驗樓的負一樓有做護理係做實驗的死屍。或許,沒有靈魂的軀殼,隻應該存在於那裏吧?
常俊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想的,竟是腦中一片空白的走進實驗樓,尋找樓梯要向負一樓走去。
忽然,“吱吱”聲響傳進他的耳中,雖然輕微,但在這空蕩蕩的實驗樓中卻無比的清晰,清晰的傳進他的耳中。
常俊雨怔了怔,不由打了個哆嗦,然後尋著那“吱吱”聲找了過去。
大概走過了幾個教室的前後門,常俊雨走到了“吱吱”聲傳出的位置,來到了一間實驗室的門口。
實驗室的門口,有一個藍色的一米多高的塑料桶,裏麵裝的都是實驗垃圾,每節課過後都會有保潔阿姨過來收拾掉。但這一次不知是不是保潔阿姨偷懶了,上一節課的實驗垃圾還留在裏麵。
常俊雨走到那藍色的塑料桶邊,低頭向裏麵望去,竟看到無數的兔子死屍之間,有一隻巴掌大的小白兔還沒有死絕,雖然肚子已經被剖開,卻完全不理會自己受的致命傷,也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而是在拚盡自己最後的力氣,用額頭去觸碰另一隻已經死透的小白兔。
它們之間是什麼關係?親人,情侶,還是朋友?
常俊雨看著本是血腥的一幕,卻仿若雷擊一樣,全身顫抖著無法移開視線,隻低頭看著那一隻隻剩腦袋還能微微挪動的小兔子。
不知過了多久,那隻小兔子不再發出一點聲音,也終於不能再動了,而常俊雨卻還在深深的震撼當中。
“同學,麻煩讓一讓。”
保潔阿姨這時忽然出現,扭頭皺眉好奇的看一眼常俊雨,見常俊雨失魂落魄般沒有任何反應,感覺有些害怕,於是暫時避開,去清理其他實驗室門口的實驗垃圾去了。
常俊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實驗樓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什麼地方,隻茫茫然的在校園中閑逛,腦中一片空白。
不,並不是真的空白。他其實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會有人輕輕用額頭觸碰他的屍身,會渴望跟他葬在一起嗎?如果有,那個人會是誰呢?
忽然,一個名字出現在常俊雨的腦海中。那個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為了他,一直默默付出著,從來沒有任何的怨言。而他,卻該死的剛剛讓人家“滾”。
路茗霏!
常俊雨不知自己怎麼想的,急忙取出手機,撥下路茗霏的手機號,開始空前的擔心路茗霏。
可是,鈴聲無數遍的響著,路茗霏卻始終不接電話。
常俊雨如瘋了一樣在校園中狂奔,哪怕找遍江北大學的每一個角落,也要將路茗霏找出來。
路茗霏,你現在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