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罰大人微微點頭,說道:“不錯,院規上頭確實沒有這樣的規定。不過……”他話鋒一轉,“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想必你也應當知道才是。”
說到這裏,李先生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隻要利用這個規定進行處罰,那麼劉勉必然會被趕出學院,與此同時,蕭豐年也同樣如此。
劉勉想了想,說道:“都說刑罰大人賞罰分明、公正不阿,那您一定知道,既然是不成文的規定,那麼它便算不得院規,既然不是院規,那麼它便無法節製學生。其實說起來,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應當是學院上頭最想廢除的吧?但正是因為有某些老頑固的存在,這條規定才一直沒有被廢除,它的存在,讓不少學生因此而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我說的應當沒錯,刑罰大人。”
刑罰大人眼睛微亮,看向劉勉,不知在想些什麼。
其餘人,尤其是李先生,此時早已是麵紅耳赤,羞愧的同時更是一臉怨毒。
很明顯,劉勉所說的那些老頑固,指的就是他們。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這條規矩才一直流通,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夏夜學院文院的成績與武院持平。
文院不養廢物,所以才需要這條不成文的規矩來掃清一切障礙。
這種事情本是私下裏談論便可的,哪想到今日劉勉竟是將它拿到了台麵上來說。
如此便也罷了,可他說話的對象卻是學院刑罰堂掌管刑罰的刑罰大人!
幾乎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刑罰大人突然發怒。
但劉勉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自打來到夏都,便從未一次性與人說過這麼多話,更不用說還是在這麼多人麵前。
為了留下夏夜學院,他已算得上豁出了自己。
記得師傅當初便同他說過一句話:人的成長,往往伴隨著自身的改變。
他想,既然需要改變,那總是要慢慢地一步一步來的。急了不行,緩了也不行,適中最好。
今日算得上一個突破,至少從心境上來說,確實如此。
不過相比能否繼續留在夏夜學院,他更在乎的自然還是後者。
隻有繼續留在這裏,他才能想方設法修補經脈,並以文入武,達到初來夏都之時定下的目標。
而這一切能否成功,此刻全都取決於麵前這個男人。
醫館前麵的空地上,一片安靜。
藥浦裏的花朵隨風綻放,散發出陣陣清香。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人去注意,因為他們的心思全都放到了刑罰大人身上。
刑罰大人仍舊在不停打量劉勉,臉色古井無波,看不出來他的內心在想著什麼。
終於,過去了約摸半炷香時間,刑罰大人才走過去拍了拍劉勉的肩膀,說道:“你說得對,如果不是因為一些老頑固,這條不成為的規矩早便被我刑罰堂明令廢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