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勉抬頭望去,隻見一個碩大的木桶正搖搖晃晃走進屋來。
再一看,木桶兩邊竟是環繞著一雙雪白的手臂。
因為木桶太大,那雙明顯是女子的手並不能將其圍攏,隻能扣著兩邊借以用力;同時木桶很高,不但遮住了身後之人的身子,而且還遮住了她的頭和腳。
這是一隻大約與嬋兒一般高的木桶。
劉勉想過去幫忙,不等他有所動作,木桶後麵便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不用你幫忙。”
聽得出來,這是嬋兒在跟他說話。
劉勉隻好又躺了下去。
沒過片刻,嬋兒便已經那隻木桶抱了進來,放在床邊。
“這是要做什麼?”
“用來……洗刷經脈。”
“洗刷經脈?”
“等會你就知道了。”嬋兒留下木桶,又到外麵提了一些熱水進來,倒進大木桶裏麵。
劉勉似乎知道要做什麼了,他有些難為情地說道:“能不能換種方式?”
他實在沒有辦法當著一個女孩子的麵沐浴,而且是在別人家中。
嬋兒覺得好笑,說道:“沒有其他方式……不過其他方式也行,但你會承受很大的痛苦。”
劉勉認真道:“沒有問題。”
嬋兒搖頭道:“我騙你的。”
“什麼意思?”
嬋兒思索片刻,說道:“意思便是,想要治好你身上遺留的傷勢,唯有讓藥物完全進入你皮膚之內才能做到,否則隻能治標不治本,極有可能到了一定時候,又會再次複發。”
劉勉沉默下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傷勢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疼痛倒是其次,隻是心頭產生的一股莫名的擔憂讓他沒有辦法麵對。
當初來夏都的目的,便是為了能夠在二十歲之前文武同修,覺醒記憶,然後活下來。
但是現在……他急功冒進,非但沒有節省時間,甚至還因為受傷而不得不麵臨長時間的養傷狀態。
不論怎麼說,這也讓人很難接受。
嬋兒注意到了劉勉情緒的變化,但是她沒說什麼。因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麵臨如此嚴重的傷勢時,這種反應才算得上稍微正常一些。
像之前那樣平淡,總讓人覺得太假。
“好了,你試試水溫。”嬋兒說道。
劉勉望去,隻見木桶中的清水已經變了顏色,由透明變得渾濁。伸長鼻子吸一口氣,聞到的是一股濃濃的藥香,令人心神俱佳。
“我幫你。”嬋兒見劉勉掙紮,便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扶起身來。
“謝謝你。”
“你為何總喜歡說謝謝?”嬋兒說道,“我的意思是,就沒有其他的表示感謝的方式嗎?”
劉勉茫然地搖了搖頭:“請姑娘明示。”
嬋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叫嬋兒,叫我嬋兒就好了。”
“我叫……”
“劉勉,”嬋兒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讓你不換種方式……不,換種態度。”
換種態度?
劉勉怔然道:“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