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寇剿
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癱在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盜寇村的每一處,平日裏作惡多端、蠻不講理的強盜皆四處逃竄。
“弟兄們,莫慌,女娃娃怎是俺們對手?”
老大帶領著一群身材魁梧凶神惡煞的手下,個個手持板斧大刀,麵對著眼前這個不過弱冠出頭的女子,眼中甚是不屑…即使自己眾多弟兄已倒在女子腳下。
“好漢們!為我們弟兄報仇啊!”
聽頭目一喊,原本有些顫巍巍的盜寇也壯了膽。
可沒有等到盜寇接近女子,火煉大刀早已斷折,不等眾詫異,立即便人頭落地。方才氣勢洶洶的盜寇瞬間皆倒。
“你…是什麼…人?”
老大四肢已折,卻還死不瞑目。
“最後講一次,”寒劍上最後一滴血也終化為輕煙散去,頭目依舊看不清女子的麵容,“盅在哪裏?”
頭目的神色有些顧慮,女子不屑一笑“或許,我可以留你一口氣?”
頭目的表情有些閃躲,顫巍巍地說:“盅…在俺東家處…”
“敖家村?”女子的音調頓了頓。
“你怎知…”頭目的眼中充滿震驚之餘還帶走疑惑,還未說完,白衣女子目光一冷,手起一落,方才還僥幸能逃過一劫的盜寇頭目頓時血光四濺,倒在了一灘血泊之中。“出賣東家的叛徒,留你何用?”
女子的白衣沒有沾染上一絲鮮血。
七月廿二日幕落時分牛頭山
“你!”大漢滿不耐煩,“快去稟告二當家的,說有兩個男的找主上。”
小跟班急忙應了一聲,哆哆嗦嗦奔走了,連草鞋都掉了一隻。
不一會,方才那小跟班狂奔回來棧口,連剛剛僅剩的一隻鞋也不翼而飛,使得此時悠哉悠哉等當家口令的白麵俠客忍俊不禁。
“頭,主上命令憑兩位大俠進來!”
跟班喘著大氣,配上這造型,好不狼狽。
那個高壯凶猛的流寇皺了皺濃眉,甩了一下手臂,鼻子哼了聲,像是極大不願。
“罷!放他們進來!”
白麵俠客從圍柵上跳了下來,撇了撇嘴,不經意地說“方才聽這位小哥說是請兩位俠客進來,苒,我沒有聽錯吧?”
另外一個在一旁始終恭敬站著的人好似極為怕羞,時不時應下主子。
“對啊對啊,頭,二當家的吩咐過要好生請他們進來呢!”
兩個弱不禁風的白麵小生還能受到當家的這般客氣款待,還真是第一次見,壯漢咬牙切齒又不好向兩個還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人發泄,隻好巴掌打向可憐的小跟班,“知道了,俺做事還要你提醒?”
“請…吧?”大漢好不容易在他那凶神惡煞的臉上努力做親切?和藹?友善的笑容…
“謝了。”白臉俠客或許是不忍看下去,直接繞過大漢走進來棧口,當然,還不忘調戲了那可愛的小跟班一番。直到隨從大義凜然循循善誘,白麵俠客才拿回魔抓。
“哼…”白麵俠客不滿地看了一眼隨從,好似破壞了自己的好事一般“無趣。”便大搖大擺地進入了所謂‘虎口’。留下一臉不容易的隨從和在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小跟班。
兩人穿過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眼神,從容地進入了他們主上的居憩。
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進能自由進出主上的憩居?
瞥見大漢們蠢蠢欲動的目光,白麵俠客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但美眸裏還是閃過幾分孤驁。
一眼望去,憩居裏很是寬敞,足以容納下二十人之多房間內結構雖簡陋,室內放置的物品家具卻豪華大氣,室內鋪滿動物裘皮,踏上去柔軟而又舒適。
一眼看去,隻見一少年慵懶地半倚在熊皮踏上,用十幾層剽悍動物的皮毛做成的墊子,他摞在上麵,更像一隻高貴無雙的白狐。
為何說其像一隻狐狸,最合理的解釋不如說是因為他長了一張‘狐狸臉’!
古人有雲:吊梢眉,視為銷魂眉,稍彎,吊挑為額下三分處。丹鳳眼,有又視桃花眼,此眼如盈盈秋風,淺波蕩漾,宿主注定一生命犯桃花。
前人覺得,女子唇薄,乃苦情命;男子唇薄,乃薄情郎。故人們通常認為女子的唇較圓滿肥潤,便是大富大貴的旺夫相,是一種福氣;男子的唇寬而厚實,便看出其為一個有擔當,有能力的好男兒,也是一種所謂富貴命。
不巧,眼前這個半倚在珍稀動物裘皮毯子上的男子,吊梢眼眉,丹鳳眼,鵝膩鼻都有了,還有兩片薄唇更是紅豔到極致。
一副傾世之容生在一個男子臉上,你說奇怪不奇怪?
古文有記載:西周一褒氏女,小字金環,麵容自幼圓滑無棱角,一葉柳眉淺淺,銷魂吊梢眼,妖嬈而深邃,常今人深陷美眸中。無濃妝遮掩,鉛華淡淡成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妖豔又不是純粹,更是風華絕代。
此人乃是西周周幽王寵妃,褒姒,這位傳奇女子,也因生得一副禍水傾城之容,被後人痛罵千年。
而這名少年,竟也有這般禍水之容。
或許,有著這般容貌的他,對於身為最神秘的流寇組織敖家莊的大當家,身為眾漢的主上來說,更為不幸。
容不得白麵俠客多想,少年似乎聽到有人進來,便一副睡眼惺忪地用白皙修長的手指揉了揉滿是慵懶的美眸,他不情不願地向外翻了個身,半靠在裘皮毯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