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翌日,微紅的太陽還未從斜坡上掛起,墓園裏的石碑都顯得灰暗,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不是傳來幾聲淒零的鳥叫,昨夜的露水依偎在葉上,即便如何不舍,分別總是遲早的。
遠方隱隱的傳來零碎的腳步聲,隻見一年輕女子往墓園而來,身著簡單碎花裙,腳依涼鞋,身材高挑,頭發黝黑靚麗,皮膚幹淨白麗,美麗不失韻味,不是富貴,不是嫵媚,不是嬌豔,隻是一種美麗,平凡的美麗。她手裏提著一些冥紙,香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一束飽滿泛黃的向日葵以及腰上的肚子微微凸起。
那女子,踱著步子,左手撫著肚子,悠悠的往墓園裏麵的一座石碑走去,眼神有一絲喜氣,試圖盡力的掩蓋傷罔。
那石碑新白色,沒有一絲青苔泥垢,一看便知道是新立不久的,石碑上刻著:汪喬喬之夫泰文訾。
那女子,走到墓碑幾步距離,靜靜的佇立在那兒,眼神凝視在碑文上,紅紅的眼睛,嘴角的微笑構成了一副奇怪的溫馨畫麵。
試圖說話,卻發現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續起全部的力量試圖言語,終於發出了一絲聲音:“親愛的,你還好嗎?”
言罷,就再也沒有力氣了。緊緊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像泄了洪的堤壩,再也關不上。默默的蹲在地上哭泣,開始的啜泣變成變成了痛哭最後哽咽了。直至身上沒有力氣哭泣了,她又站了起來,緩緩的,顫抖的,又同樣的彎下腰把手上的那束花放到了墓碑前,自言自語喃喃道:“我想你,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該怎麼去不想你。”
突然,那張滿是淚水的臉笑了起來。
“你說你怎麼又這麼不聽話,都是當爸爸的人了,還那麼貪玩,不知道回家”
“你說,我肚子裏的壞家夥,該叫做什麼名字?”
“範朶滎也經常想起你,我告訴她,你去威尼斯,會去很久很久的,她生氣的嘟著嘴說你怎麼不帶她去,回來了她要打你屁屁的。明明是你的小情人,怎麼我這個當妻子的還幫你教育?恐怕你是天下第一個了。好了,我走了,你安靜的在這兒,乖乖的。恐怕你想淘氣都不行了吧。你放心孩子,朶滎,你的父母我都會照顧好的。”
“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喬喬你要照顧好自己的,因為你是泰文訾”
喬喬把手裏的的冥紙一張張的放入火盆中,看著火焰一點點熄滅,眼睛裏的光芒也漸漸的失去了顏色,到最後沒有了一絲的希望。
此時,太陽已經全部顯現了出來,那陽光似乎太過惹人,一陣風襲來,聽到了風撞擊草,泥土,石頭的聲音,呼呼的。吹動了墓碑上的樹枝,那老掉的葉子也終於掉了下來,掉在石碑上,掉在喬喬的肩上,掉在那熄滅的火盆中。
喬喬簡單的收拾了下,轉身便準備離去。可是她定在了那裏。
她的對麵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漂亮女孩子,潔白的麵容,淡淡的眉毛定格,鼻梁的秀麗不能言語,雙唇隻有淡淡的紅色,一頭如發藻的密發,微微曲折。一襲白色長裙,更加映襯自己白色肌膚。清純得脂粉反是累贅。那風不知趣的襲來,吹起了她的臉盤,嘴角的微笑,更是為了掩蓋眼中的如暴雨的淚珠所帶來的傷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