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飛快地奔跑著,刀掠過他附近每一隻骷髏的弱點——或者是纖細的脖頸,或者是骨感的小蠻腰。全部一刀解決。大廳J裏充滿了骨骸們帶著些許恐懼的低沉怒吼。
“哢啦哢。”在雙刀重重地劃過十字形斬擊切斷最後一隻骷髏骨製身軀時。緊閉著的電梯間的大門傳出一陣令人牙痛的摩擦聲,蒼白的骨爪刺破多層金屬構成的電梯門,然後猛地向下一拉,在火花與“嘶哢啦”的閃聲中將鐵門撕裂。一隻又一隻的骷髏從裂縫中走出,裂縫後是片黑乎乎的空間,沒有電梯的影子。
“為什麼螻蟻總是斬不完?”顧炎看著漸漸逼近的白色骨架們冷笑著說道,他將左手的刀插入酒店幹淨得可以到鏡子使的大理石地麵。空閑出來的手伸向天空做虛托狀,然後他開始詠唱,一縷縷火苗在他的詠唱聲中從他的手心冒出,形成十字架的雛形。
顧炎結束了神秘語言的詠唱,他托著通體是雄雄烈火的巨型十字架,看著即將觸及他的白色骨骼手臂,詭異地微笑著說道∶
“給我的敵人絢麗的葬禮,死去的靈魂將得到永生。”
他手中的十字劃過優雅的弧線,砸在地上。“咚”一聲吹響了毀滅的號角。
驅魔師們每天都會穿得跟送葬者似的,因為他們一直在送葬——給亡靈送葬,或者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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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恒氣喘籲籲地閃身躲入樓梯拐角放置掃帚等物品的小雜間,他解開係在身上的繩子,背後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裝有巴雷特XM105和子彈的手提箱掉了下來。他握住露在口袋外麵的槍柄,將沙漠之鷹取出,卸下彈匣,用不熟練的手法在雜間昏暗的燈光下填入子彈,“哢”一聲裝入槍中上了膛。銀白色的尼泊爾軍刀用白色長布纏在大腿上,另一側的腰帶上掛著三顆手雷。
多虧了學校在他們初二時把他們扔到部隊去訓練了半個月,東方恒才能夠了解如何正確使用槍支。
左手的烙印時不時還有刺痛,那個半朽世界樹的印記腫得厲害。不過也多虧了這個烙印傳出的疼痛感,東方恒才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下清醒過來,用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冷靜和快速收拾好裝備——為此他還不得不將床單撕成一條一條的。然後拿著尼泊爾衝出門去,先做掉兩隻靠近門的骷髏,再把軍刀插到綁帶裏,掏出槍“啪啪啪”幹翻擠在走廊裏的一群骷髏。他華麗地轉身,在下一波敵人衝過來之前先從樓梯逃走,路上還順帶著給幾隻落單的骨架子腦袋上再開了個洞。
那種狀態,仿佛是在自己身體裏看別人操控自己。
東方恒甩了甩手,這兩把改進過的手槍威力沒得說,但在增強威力的同時也放大了後坐力。剛才手臂爆發出力量時沒有察覺,現在稍微休息一下就感覺到強大後坐力帶來的危害——東方恒左右手都有種快要脫臼了的感覺。
雜物間的門外是“噠噠”的聲音,東方恒小心地打開門,從門縫中向外看去。走廊裏到處是手垂到地上緩慢行走的骷髏,它們時不時活動活動有點僵硬的關節,血紅色的火焰在空蕩的眼眶中跳動。
“拚了!”東方恒揮舞著拳頭給自己鼓氣。他將手提箱重新係在背上,取下一顆手雷,靜數兩秒後拔出拉環,轉身,開門,扔出,關門。動作一氣嗬成。
“轟!”
爆炸的氣浪差點把門掀翻,鋃色粉塵從門隙中噴了進來。這些粉塵在東方恒呼吸時進入了他的呼吸道,使他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還算手雷嗎?”東方恒揉了揉通紅的鼻子,打開了門。以手雷落點為圓心,五米內一切都被銀粉覆蓋。不幸地處於爆炸範圍內的幾隻骷髏趴在地上抽搐著,骨架子抖啊抖仿彿在表演被電流通過身體時骨骼的反應。不遠處的骷髏緊緊貼在牆上,東方恒估計它們是很悲催地被氣浪掀翻了。
“永別了。”東方恒左手輕點過右肩、左肩、額頭和胸口,虔誠地劃了個十字。他掏出槍對準了暫時喪失行動能力的骷髏,槍口噴出美麗的火花。在槍聲和彈殼落地聲中,彈頭輕易地滅殺了本應該消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