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緊繃的眉頭鬆了下來,說道:“是不是天下間但凡聽說過我的人都會以為我是男子?罷了罷了,這件事就不怪你了。以後我叫你寒青,你就叫我夏侯就行。當然,隻限私底下,到了戰場上,一切按規矩來。”
陳寒青無言以對,隻能點頭。
夏侯瑾眼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光芒,身子湊近陳寒青,小聲道:“你說你以前就聽說過我,現在又知道了我是女兒身,心中對我的印象有沒有什麼改變?”
陳寒青看著眼前這張湊過來的俏臉,想著這位長相俊美的副將軍是個女子,心跳便開始加快,一雙無辜眼睛東看看西望望就是不敢再直視夏侯瑾,半響才支吾說出四個字:“不讓...須眉?”
夏侯瑾直起身子,輕聲嘀咕著:“不讓須眉,這個評價不錯,我喜歡。”然後朝著陳寒青笑了一笑。
司馬軍功看著平日裏肅氣逼人的夏侯副將軍露出了這般自己從未見過的神態舉止,咋舌不已。
陳寒青卻忽然發現原來夏侯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一對可愛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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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軍,你這是剛與於副將軍練完兵回來?”司馬軍功往馬槽裏放了一大把糧草,問道。
初見雪體寶馬就嘖歎不已的夏侯瑾一邊輕撫雪白馬體,一邊點頭道:“是啊,沙場練兵對戰,三日一次,總是免不了的。”
司馬軍功冒著被夏侯拿偃月刀拍屁股的危險,小心問了一句:“勝了?”
夏侯瑾看了他一眼,平淡道:“一勝二負,敗了。”
司馬軍功一陣驚慌,生怕眼前這位最看重練兵勝負的副將軍像往日那樣拿自己出氣,好在夏侯今天不知為何忽然轉了性子,沒將手中的偃月刀往司馬軍功身上拍,隻是很平靜地一直在順撫著雪體寶馬一塵不染的鬃毛。
司馬軍功鬆了一口氣,一旁的陳寒青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於副將軍,是指於太師的孫子於夢?”
夏侯瑾看著他似笑非笑道:“看來你也從別人口中聽說過他?”
陳寒青這回機靈了不少,平靜道:“是有聽說過一些,但肯定沒有夏侯你這麼有名氣。”
夏侯瑾輕輕嗤笑了一聲,對陳寒青如此蹩腳的諂媚不以為然,說道:“人家可比我有名多了,於太師的孫子,說出去多能唬人?你剛才這句話要是讓於夢聽見了,他非得提槍捅死你不可。”
說曹操曹操到,一騎紅棕色的烈馬飛快奔馳到陳寒青三人麵前停下,韁繩一勒,烈馬便嘶吼一聲,前蹄抬到一人多高,掠起的沙土濺了最近的司馬軍功一身,倒黴的司馬隻能閉口吞黃蓮,有苦說不出。
來人一身白色盔甲,劍眉星眸,短發齊肩,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手上緊握一根通體白色的長槍側指地麵,槍頭隱隱泛著白光。
陳寒青猜到了此人是誰,見其臉上一副居高臨下囂張跋扈的神色,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軍功司馬,我身下這匹驚帆這幾日心神不定不在狀態,嘶鳴如啞雷,奔起來也有氣無力,你確定有好好喂食?可別疏於職責,偷工減料圖個一時舒坦,今天要不是驚帆不濟,我也不會輸給夏侯一局。難道你想讓我騎著這樣的戰馬上場殺敵?若本將軍出了什麼事,你小小一個司馬擔當的起?”
於夢坐在名為驚帆一看就不是凡物的名馬之上,冷言冷語對司馬軍功一陣教訓。夏侯瑾一臉平靜,連看都沒有抬頭看一眼,似乎早已習慣了他如此囂張的咄咄逼人。
陳寒青的眉頭皺得從未有過的緊,就連對鬱冠幽都沒有對眼前這個男子這般的厭惡。
司馬軍功不敢狡辯,隻能低頭認罪道:“是小的失職,以後一定牢記副將軍教誨,好好照料驚帆。”
於夢哪裏還會理睬他一個小小司馬,眼神早就停在了默不作聲的陳寒青身上,陳寒青的眉頭也早已平複如常。
“你就是陳寒青?”於夢問道。
陳寒青低身抱拳行禮:“陳寒青見過於副將軍。”
於夢嘴角微微一翹,略帶輕蔑地笑道:“看上去不像是有什麼能耐啊。”
平時一向對於夢冷嘲熱諷不動聲色的夏侯瑾破天荒得皺起了眉頭,冷聲說道:“於夢,你爺爺難道沒教過你適可而止的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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