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下昆侖山,入玄武關(2 / 2)

看著那道扛著竹帚氣勢洶洶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一向不苟言笑的清河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欣慰笑意。

誰也不會想到,很多年以後被世人稱之為清律引創派以來第一人的司掌門,第一次入世,是扛著一把竹帚下昆侖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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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子樓內吃飽喝足,陳寒青便與司馬軍功直馳入玄武關。作為西涼通往北潯州的重要咽喉之地,玄武關對於夏陽王朝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軍事城關,自從西涼叛變出夏陽之後,小辛帝便下旨讓胡即思大將軍統領十萬大軍鎮守此處。玄武關依山而建,進可攻,退可守,隻要牢牢扼住此處,西涼大軍就永遠不可能踏足夏陽一步。

在還離玄武關關口一裏地時,陳寒青便已經能聽見鐵騎踏地的響動,再靠近一些,就可以聽到士兵操練時的呐喊聲,在這種風沙裹天地的境況下,著實是讓人心覺震撼。

關口處左右兩座哨塔相距百丈,中間用一人多高的刺樁攔截,哨塔上的士兵遠遠便看見一黑一白兩騎飛馳靠近,身後黃沙飛揚,心中立馬警覺起來,待看清其中一人正是司馬軍功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

陳寒青與司馬軍功停在了關口之外,哨塔上的一人開口喊道:“軍功司馬,你身邊這個小屁孩是誰啊?”

因為複姓司馬的緣故,軍中的將士都嫌司馬司馬這個稱呼太過繞口,所以便統一稱呼司馬軍功為軍功司馬。

一來到玄武關,司馬軍功體內的軍人氣質就被逼了出來,抬著頭張口就朝哨塔上方罵道:“不長眼睛的蠢東西,敢叫校尉大人小屁孩?信不信老子把你舌頭割了!”

那哨塔之上出言不遜的人一聽這話立馬嚇得半死,心頭卻是驚愕不已,這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居然是新的校尉?看上去傻乎乎的,怎麼看都沒有那領兵打仗的氣勢和能力啊,這司馬軍功莫不是在玩咱們吧?

不過心中雖有萬般質疑,嘴上可早就服了軟,乖乖跪地磕頭求饒道:“小的該死,請校尉大人饒命!”

陳寒青隻是微微點頭,示意其不用如此,然後便隨著司馬軍功入了關口,那個跪倒在地的士兵愣了愣,如此性格溫潤的校尉大人,倒是從來沒見識過,卻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玄武關內可容納一百五十個營總共十萬將士,乍看起來倒是像一座城鎮,隻不過這裏除了兵甲戰馬和滿天黃沙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大人初來軍營,先試著適應兩天看看。嘿,想當年我第一次入軍營的時候,連續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光聽著帳篷外頭的馬蹄聲了。至於現在麼,要是沒有了這夜夜兵刃盔甲的交錯聲,還真他娘的睡不著了。”司馬軍功下馬牽著韁繩,笑著說道。

陳寒青聞言卻說了一句:“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司馬軍功稍稍一愣,隨即歎了一聲道:“是啊,正是鐵馬冰河入夢來啊。想不到大人你還會吟詩,這能文能武的本事,一看就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

陳寒青淡淡笑道:“隻是恰好看到過這句話就隨口拿來用了。”

司馬軍功哈哈一笑:“那也比咱們強啊,這軍營裏可有一大半的人連筆都不會握,更別說認字看書了。”

陳寒青看向了遠處正在操練陣型的一營士兵,緩緩說道:“其實以前我也是鬥大字不識一個,隻不過後來很幸運地遇到了一個人,她教我認字寫字,也讓我明白了很多人生的小道理,如果沒有她,我也絕不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不久前那個人被西涼人擄劫走了,此刻恐怕被困在西涼某處,我這一次來玄武關,便是要救她出來。我發誓,一定會將她帶回來的。”

司馬軍功看著身邊這位年輕校尉,第一次發現他身上有一種旁人不曾擁有的氣概,這等氣概猶如一座冰山,平時被淹藏在海底,隻有在特別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端倪,但沒有人知道這座冰上到底有多麼龐大。

司馬軍功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了皇上為什麼會讓眼前這位年輕人來玄武關擔任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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