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周圍的看客們靜靜地看著台上的兩個人,陳寒青則一臉錯愕地盯著棲沫。
少女似乎覺得陳寒青這樣的表情很有趣,又忍不住嬉笑了兩聲,然後便不顧在場氣氛走下了月台。
不戰自勝的陳寒青第一次覺得以此種另類的勝者之姿站在台上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但棲沫已經走下了月台,他也無法開口改變什麼,便隻能轉頭看向白曉生。
白大人雖也是一臉疑惑,但還是為陳寒青如此好的運氣所高興,朝他點了點頭,接受了這樣簡單的過程和滿意的結果。
陳寒青無奈至極,隻能走下了月台,這讓滿心歡喜衝著他而來的看客們很是失望,周圍一片不滿的騷動。
“怎麼回事?”唐稀來瞪著眼珠子問道:“你這是躺著進四強啊,那日我也在場,她怎麼不選我?”
身後懷竹英輕輕踢了他一腳,唐稀來回頭,接著順著她美麗的目光望去,才發現沉默瘦黑的棲木早已在台上,一根手指不偏不倚正指著自己。
唐稀來絲毫不意外這樣的結果,隻得掃興地慢步登上月台,理了理身上有些穿歪的雲摩禪裟。
“實在是奇怪,她要謝我,可以有很多其他的方法,為何偏偏要在這個重要的場合,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樣的決定呢...會不會太過分了。”陳寒青對著懷竹英說道。
“許是她覺得這樣的方式才能表達對你的謝意?畢竟你當時是救了他一命。”懷竹英說道。
陳寒青搖了搖頭:“以她的實力,就算我不救她,她也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而且我總覺得現在看到的她,並不是真正的那個她。”
“什麼意思?”
“她表麵看上去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但從前幾次的言語舉止來看,這樣的外表下深藏著的,是一份陰冷?或是成熟?還是其他什麼我沒有把握到的東西...”陳寒青皺眉道,“總之,那個叫棲沫的少女,是一個很不簡單的人。”
懷竹英聞言,朝方才棲沫下台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一大片黑壓壓的人頭,便隻能作罷,心中疑慮漸起。
唐稀來笑嗬嗬地看著麵前不苟言笑的棲木,氣質全然不同的兩個人往台上一戰,倒是足夠讓人眼前一臉,不過率先開口的倒是棲木。
“聽小沫說,那天在酒樓裏,是你救了她,多謝。”
唐稀來擺擺手:“好說好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每個大丈夫大英雄都必須要做的事情嘛。”
棲木嘴角微微一翹,然後又迅速恢複如常,或者這就是他略顯單薄的笑意了,他筆直著身子雙手抱拳,嘴裏蹦出一個字:“請。”
唐稀來也不再多嘴,扯下身上的雲摩禪裟直接朝棲木丟了過去。
原本如衣形大小的袈裟在空中忽然變大,像一條能遮蔽整座月台的巨大毯子,將頭頂的天空完全遮蓋住,仿若黑夜瞬間降臨,並朝人間迅速壓了下來。
場下的看客們抬著頭望著這一片黑幕,驚歎連連。
棲木冷漠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驚訝和膽怯,雙手高舉衝天,熾烈的火光便如火山噴發一般轟然射出。
空氣中灼熱的火焰憑空燃燒著,仿佛將這一片“小小”夜幕下的所有一切都要燃燒殆盡一般,唐稀來忽然伸手往空中一抓,巨大的袈裟便忽然收縮,將棲木射出的火焰完全包裹了起來。
棲木放下了雙手,難得讚歎了一聲:“不愧為雲摩禪裟,真真切切是水火不侵。”
雲摩禪裟在包裹火焰一陣之後再度三開,火焰已經完全熄滅,唯有火熱的空氣忽然竄出,帶動著月台上的空氣瘋狂流動。
唐稀來隻感覺滾燙的氣息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龐,心中不禁有些驚訝這紅炎蠱所化火焰竟有如此威力。
熱霧翻滾之中,一隻沙包大的拳頭赫然出現在唐稀來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