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唐稀來瞪著眼珠子驚愕道:“槍還能這麼玩?”
陳寒青眼眸深沉。
段勝心中竊喜,十裏槍一旦激發,便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當下自己眼前一片空曠,對方破綻百出毫無防備,隻要再一槍刺下,這場對決的勝果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這位離和山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頗有大將之風,卻與太多天賦異稟的修行者一樣,逃不過年輕自負的通病,以為事事都在自己的把握之中,隻見一片綠葉,便以為眼前是一片廣茂森林。他手中的長槍毫無猶疑地刺下,當晶瑩槍頭離著穆婉穎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原本蓄勢待發的少女卻是身影一閃不知所蹤。
段勝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腦子裏當下一片空白。
點朱砂臨空橫掃過來,切切實實地打在了段勝的胸口處,沉悶聲就像曠野上的一聲悶雷,段勝體內的氣血仿若這個天地間受到驚嚇的百獸飛禽,四處逃離狼狽不堪。他被青槍結結實實地砸落在地,一口鹹膩鮮血碰口而出,全身便像是斷了經脈一樣無法動彈。先前光芒萬丈的眼睛裏此刻滿是不可思議,望著穆婉穎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穆婉穎本是一臉平靜地閉口不言,轉身就走,待到月台邊緣時候,忽然轉過身來,俏臉帶著笑意,像個調皮的小女孩一般嘻嘻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十裏槍哪有這麼容易就信手拈來,那日不過是我運氣好恰巧使出來罷了。”
說完這句話便跳下了月台,留下段勝躺在台上,一臉茫然,失魂落魄。
看客們不免又是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陳寒青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搖頭心中歎了一聲:“真是一個有趣的好姑娘。”
穆婉穎走回到鬱冠幽身後,臉上恢複了平靜,鬱公子沒有回頭,隻是用冰冷的語氣質問道:“你想證明什麼?”
穆婉穎低著頭,說:“並沒有。”
鬱冠幽冷哼一聲:“為了心中那一點脆弱的證據,不計整個局勢的後果,你太讓我失望了。”
穆婉穎沉默了一陣,她覺得有些驚訝,驚訝自己在聽了這些話之後為何還能如此平靜,她輕輕呼了一口氣,說道:“至少我贏了,對你而言並沒有任何影響,你怎知我沒有把握戰勝對手?”
鬱冠幽猛然轉身,銳利的眸子裏滿是冷火翻滾,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你如此能巧言善辯,若不想待在我身邊,就立刻給我滾!”
穆婉穎一直低著頭,呼吸平穩,然後說了兩個字:“不敢。”
聲音如湖水下的冰山在悄悄融化,聽著風平浪靜,卻不知為何冷到發寒,也不知寒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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