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風度公子模樣的皇甫誠難得爆出一句粗口:“你理解個屁!”
唐稀來將手臂搭在皇甫誠的肩頭,說道:“我當然理解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站在你旁邊?”
唐稀來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身姿綽約的那道背影,皇甫誠氣極反笑:“還有臉說自己六根清淨,佛家有你這樣的花花和尚,還真是恥辱!”
唐稀來朝他做了一個佛家禮節,說道:“阿彌陀佛,正所謂酒肉穿腸肚,佛祖心中留。美色入慧眼,得來全是空。這當中的佛禪之理,皇甫施主可要好好參透參透啊。”
皇甫誠想要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暴躁,卻最終還是忍不住罵了身邊這個巧舌如簧的好色和尚一句:“無恥!”
走在前頭的懷郡主將身後兩人的胡言亂語置若罔聞,悄悄走到陳寒青身邊說道:“這霧陣除了遮蔽視線之外,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莫不是我們想複雜了?”
陳寒青停下了腳步,麵目憂色地說道:“這霧陣之中的濃霧有些與眾不同,除了周圍的樹木和腳下的石塊草叢之外,根本就看不清楚也感受不到其他任何東西。如此一來,我們連自己身在何處都搞不清楚,又如何登上山頂?”
唐稀來上前說道:“而且,最奇怪的是,剛才進入濃霧的修行者們少說也有百來人,怎麼現在反而一個都沒有遇到?”
陳寒青點頭道:“這濃霧果然不一般,恐怕會影響我們的感官,讓我們對周圍的事物產生錯覺,因而迷失所有方位。”
“那眼下如何?”懷郡主問道。
陳寒青看向皇甫誠,問道:“皇甫兄,你覺得呢?”
皇甫誠低頭想了一下,說道:“但凡陣法必有結點,這片濃霧覆蓋了整座聚星山,這麼大的陣法,結點肯定不隻有一個,得想辦法找到任意一個,突破它才行。”
“可是要怎麼找?”懷郡主問道。
唐稀來說道:“結點處的陣法力量比其他地方要強大一些,也就是說,霧氣越濃之處,便是結點所在之地。”
皇甫誠點頭表示認同,隻是看了唐稀來一眼的眼神之中,明顯帶著一絲驚奇。
四人依照先前所言朝著霧氣濃鬱的地方行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邊的濃霧越發猖狂,四人仿佛置身於霧海之間,霧浪洶湧無常。
行了一陣,四人終於停下了腳步,此時周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之外,別無他物,霧氣隨著寒冷的空氣不停地拍向四人的身體,強勁有力,仿佛能打碎人的每一根骨頭。
“此處霧氣流轉最快,隱隱有對流交互之勢,應該有結點在此。”皇甫誠說道。
“結點在哪?”懷竹英超四周張望了一陣,眼前隻有迷茫一片。
“在那裏!”陳寒青伸手指向霧中某處地方,然而其他三人循聲望去,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陳寒青,你可別瞎指。”唐稀來不滿道。
皇甫誠看到陳寒青雙眼赤紅如晚霞彌漫,當即明了:“原來如此,看來你的東極赤瞳又進境了。”
陳寒青一笑:“隻是勉強能夠看到一些,但應該是結點,不會有錯。”
唐稀來不解地看了看陳寒青,茫然道:“東極赤瞳,是什麼?”
隻是他剛剛問罷,身邊卻是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像是濃霧之中忽然有一股泉水在流動,又像是柴薪被烈火燃燒發出哧哧的響動。
懷竹英美麗而謹慎的目光此時忽然瞟到不遠處一個仿佛陰影模樣的東西,她大驚出聲:“這是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茫茫白霧之中,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出現了一根黑不溜秋的巨大柱子,奇怪的是,這根柱子不是豎插在地麵,而是橫浮在空中。
這根柱子的兩端隱沒在濃霧之中,四人隻見其在不停蠕動著,仿若活物。
然後,當看到這根柱子上,忽然張開無數片黑得發亮宛若手掌大小的鱗片的時候,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麼柱子,也並非仿若活物,而是它根本就是一條活物。
下一刻,白色的霧海之中又出現了許許多多根一模一樣的黑色“柱子”,無數片黑色鱗片不停地煽動著,仿佛是在呼吸一般,一股強大卻帶有腥臭的威勢將四人包圍起來。
四人頭頂,濃霧高處,一顆巨大如小山一般的腦袋吐著腥紅的舌頭伸了出來。
腦袋兩側,一雙青墨色的寒亮瞳目正居高臨下地盯著陳寒青等人,眼神之中滿是輕蔑不屑,以及帶有野性的冷血和凶惡。
四人抬頭望著眼前這一條巨大無比的生物,個個麵色蒼白如死,那一根根黑色“柱子”其實是這條巨蟒的粗大身軀,眼下四人便已經被困在它粗長的身軀纏繞而起的牢籠裏,想要逃脫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黑蝰應蟒。”陳寒青用微微顫抖的嘴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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