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炎生本以為這是錯覺,但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讓他震驚得無以複加。
陳寒氣周身一丈之內,忽而升起濃濃的白霧,這明顯是真元出體之後的變化,雖與魏第五相比這樣的真元幾乎可忽略不計,但明明通竅未成功卻可控製真元這個事實,已經足夠震懾到在場每一個人。
魏第五不管不顧直接衝進了陳寒青布下的霧陣當中,朦朧之間,陳寒青腳下一動,昆吾劍便使出了一擊細膩微柔的劍式。
薄霧之中,開出寒梅幾朵。
懷竹英與相炎生幾乎同時驚呼出口:“煙梅小劍!”
知道這套劍法的人寥寥無幾,懷竹英知道,是因為陳寒青曾在她眼前使出來過。而相炎生知曉,則完全是因為他博覽眾籍的見多識廣。
“煙梅小劍?”皇甫誠聽聞這套劍法的名字,心中微微一動。
隨著一聲破空聲響,陳寒青從薄霧之中閃退了出來,他身上衣衫完好,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薄霧隨著陳寒青的轉移而迅速消散,露出裏頭早已傷痕累累的魏第五。
他全身劍傷無數,因為陳寒青實力不濟的緣故,這些劍上都是不傷筋骨的皮肉傷,沒有一劍是直中要害。
但此刻看到一個未通竅的少年將一名黃鶴下境的強者傷得血肉模糊,換誰能不震驚?
東施麵色焦慮地朝著魏第五罵道:“你這個挨千刀的賊娘養的!都什麼時候了還玩!”
魏第五根本沒搭理她,他此時雖然看上去狼狽淒慘,但嘴角的那道殺意則是越來越重,看著陳寒青的眼中更是越發興奮。
他再一次朝陳寒青直接殺去,與前兩次如出一轍。
陳寒青一擋、一刺、一退。
魏第五沒有猶豫直接掠上。
陳寒青再擋、再刺、再退。
魏第五繼續死纏無休止。
如此來回往複了不知多少次,魏第五追打得越來越猛烈,而陳寒青則是招架得越來越吃力。
他盡管表麵沒有傷口,實則每次都要承受魏第五強大的刀法攻擊,體內早已是翻江倒海,腹藏苦蓮。
皇甫誠看著這一幕,終於忍不住沉著臉罵了一句:“這簡直就像是打不死瘋狗一樣!”
他說的自然是一直在死纏爛打的魏第五。
魏第五嘴角又是冷冷一笑,這一次換成了雙手握刀柄,再次朝著先前用“迷耶飛步”逃離自己百步之遠的陳寒青襲去。
有些精疲力竭的陳寒青來不及躲閃,當魏第五以極快的速度掠至自己身前的時候,他與先前許多次一樣想要用昆吾劍去格擋。
然而他看到了魏第五原本握在刀柄上的左手微微鬆開抬起。
陳寒青在這一瞬間忽然心生出一股不祥的寒意,眼中瞬間彌漫起一層赤紅的光芒。
雙手握刀僅僅隻是一個迷惑對手的假象,魏第五鬆開的左手之中,不知何時忽然又多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墨色黑繡刀。
陳寒青下意識用昆吾劍擋住了其右手上的刀落,此刻全身大開毫無防備可言。
魏第五沒有任何猶豫,左手一刀直接砍向了陳寒青敞開的胸口。
一聲沉悶痛吟伴隨著鮮血噴濺,陳寒青被擊飛出去,落地砸起沙塵無數。
魏第五落地站定,左手用力一揮,將刀上的鮮血摔了幹淨,冷笑道:“真當老子是那隻會橫衝直撞的瘋狗不成?!”
他扭頭看了武落鍾離眾人一眼:“來來來,下一個是誰?”
“寒青!”
“寒青兄!”
懷竹英與皇甫誠驚呼出聲,朝陳寒青方向跑去,隻是沒奔兩步,卻聽到揚起沙塵之中傳來一道虛弱而堅定的聲音。
“不要過來!”
懷竹英和皇甫誠停下了腳步,魏第五猛一回頭,目露驚訝。
激蕩起的沙塵漸漸散落,陳寒青單膝跪地,用昆吾劍支撐著身子,胸口是觸目驚心的一道深深刀傷,鮮血還在不停地淌出。
“不要過來。”陳寒青臉色蒼白無血色,虛弱喘息道:“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