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憑空踏湖來至瀑布之前,其後那片光布卻陡然消失不見,他伸出一手穿過瀑布,從天而降的水流砸得他的手臂生疼,下一刻,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吸引他一般,伴隨著一聲驚恐叫聲,少年整個人被吸了進去。
少年站起身來,抖拭幹淨身上以及臉上的湖水,抬眼一瞧,這才發現原來瀑布之後是一個山洞,雖並不闊廣,卻是深不可測,隱隱有光亮從深處照來。
少年心生驚奇,開始朝裏走去,沒過多久便來到一處開闊之平地,他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斷然想不到瀑布之後竟是如此別有洞天。
忽然,場間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聲音,聽著就像是厚重的鎖鏈摩擦地麵一般,在此空曠的洞窟之中顯得格外突兀而駭人。
少年心中一驚,身子頓時僵住,循聲望去,這才發現洞窟正中一塊大石頭前正盤膝坐著一個人。
此人身上的衣衫已經舊的不成樣子,甚至已經看不出來其原來的樣式和顏色。他隨意披散著的長發淩亂而花白,遮住了他的麵容,一雙枯瘦的雙手搭在雙膝之上,手腕連同身下赤足一起被四根鎖鏈牢牢捆住,這四根鎖鏈一直深入那人身後的巨石之下,不知連向何處。
他看上去極為髒亂和邋遢,幾乎與周圍岩石融為一體,也難怪少年一開始並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伸出一手撩撥了一下額前長發,露出了一道帶有笑意的尖銳目光,以及...滿臉同樣雪白的長須。
少年終於能夠確認,此人是一位年歲不小的老者,而且從他眼神之中能夠看出,這位老者並無惡意,但眼前所見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這讓他呆立在遠處,久久不敢上前一步。
失去自由白發白須的老頭嗬嗬笑了一聲,說道:“孩子,老頭我眼神不太好,你走近一些讓我瞧瞧仔細。”
少年這才回神過來,朝老人走近了幾步,差不多在十步之外停下問道:“方才是前輩喊我進來的?”
似乎是看清了少年的麵容,老人放下了撥發的手掌,白發再次遮住了他的麵容,卻從中傳來了他脆勁沉穩的聲音:“不錯。”
少年疑惑道:“為什麼?”
老人抬起頭,似乎是在看著少年,說道:“此處西壁落天瀑,根本無人會自願前來,既然有人來了,我自然而然要與他親近親近。”
少年沉默,老人繼續道:“或者,你有話要問我?你又為何來至此地?”
少年看了老人一眼,雖說看不到其真麵容,卻不知為何依舊能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眼神。
少年幹脆同樣盤膝落座,將肩上的包袱取下放在身側,開始緩緩而道:“晚輩於北潯州一座小鎮而來,原本想要加入北潯玄武關的軍伍,卻被拒...”
少年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惱怒。
“晚輩自小為奴,因孤苦伶仃不知去處,後閑逛之時來到兩州邊界之處的畢川之畔,那裏有一片白柳林。晚輩曾尋得一棵百年白柳之下息睡一夜,卻在入夢之中,聽聞某道聲音讓晚輩來此處尋求機遇...”
老人笑道:“你竟會將夢境當真?有趣有趣。”
少年微窘,說道:“晚輩並不盡信,但反正暫時無處可去,便端著試一試的心態才來至此地。”
老人說道:“無妨,既然來了,便是機緣。”
少年忽然笑道:“是了,老前輩一定是個厲害之人,可助晚輩浮空湖麵,還用奇光神力誘晚輩入此洞窟,想必老前輩便是晚輩的機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