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清晨淨脈成功之後,陳寒青的生活就變得輕鬆很多。
當然這裏的輕鬆指的是他心態上的正麵變化,也絕非是整日無所事事的無聊意味。
在陳寒青的心裏,隻要肩上無壓力,每日都有事情充實自我,就是所謂的輕鬆。
就像以前在得子樓,除去劈柴搬貨就是陪采薇上山采摘薇菜,這樣就是輕鬆。
而現在,逛“落字閣”看書,還有陪小白抓青魚喂長生,這也是輕鬆。
唯一遺憾的是,以前有體內氣血沸騰會讓他心生不安;而現在,最大的難過就是沒有采薇陪在身邊。
這一次,包括陳寒青在內,武落鍾離一共有十人淨脈成功,這一結果在近幾年內也算比較理想。
這一日清晨日出時分,陳寒青一人獨自盤膝坐在空曠的觀星台上,清風微暖,旭日赤光在他緩緩睜開的雙眼之內彌漫起伏。
蓬萊國失傳已久的“東極赤瞳”在這位少年雙眸之中重現蓬勃生機,僅僅幾日,陳寒青便將其提升至第二層。
按照書中記載,“東極赤瞳”一共分為十二層,從低往高每層修習所需時日依次遞增,但也要根據個人的修習天賦而定長短。而像陳寒青這樣,一二層之間所花不過短短幾日,也算是奇跡。
陳寒青觀旭日東升,引赤氣東來,一口濁光從雙眸之中散發而出,麵龐淨新如清晨空氣一般的少年頓覺神清氣爽。
當他走出觀星台的時候,正巧在遠處藍湖堤岸看到了麵朝碧藍湖麵怔怔出神的懷郡主,以及少女身後不遠處低默跟隨著的皇甫誠。
陳寒青見怪不怪,正要離去,卻看到皇甫誠正在盯著自己,眼神有些異樣。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陳寒青那日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鳴驚人之後,他總覺得這位皇甫家的公子看自己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並非像是鬱冠幽那般單純的厭惡與痛恨,也不是崇拜與敬佩,反而介於這兩者之間,總之很是矛盾。
皇甫誠遠遠朝陳寒青點頭示意,這讓陳寒青很驚訝,但出於禮數,他也點頭回禮,然後轉身離去。
皇甫誠看著陳寒青消失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懷郡主那亭亭玉立的身姿,輕輕歎息一聲,不明何意。
......
陳寒青回到了住處,準備換一身幹淨的衣衫然後再去浮山找小白和長生。
他依舊住在那間初臨太華時為他臨時安排的那間屋子,淨脈結束後,管夫子曾為他安排出一間設施條件更好的新屋子,並且與其他淨脈成功者住在一起,但陳寒青拒絕了。雖說當時他以離“落字閣”近些方便看書為理由,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還是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而且與鬱管幽和...那位懷郡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確實會讓他很難辦。
陳寒青遠遠便看到屋外站著一個人,走近一瞧,才發現是惠邦武。
近些日子劍術修為增長飛快的瘦高少年正靠在門邊看著手中的劍,神情有些落寞。
陳寒青走到他身前,疑惑道:“你不在劍屏,待在這裏做什麼?”
惠邦武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陳寒青見他這般模樣,趕忙擺手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沒忘呢。等我離開太華山之後,就去找高長離,一定會告訴他你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