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名紫衣公子的到來,場間有些喧鬧,而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巫跡殿大門口,讓這場喧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林容子摸了摸下巴,看上去就像別人欠了他好多錢一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他向場間掃視了一番,眼神落在陳寒青的身上稍稍停頓了片刻,然後眉頭一皺,朗聲道:“都來齊了吧?齊了就進來吧。”
他話一說完,便負手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場間無人敢動,直到懷郡主率先進了大殿,在場諸位才開始往裏擠去。
除了像懷郡主或是紫衣公子和皇甫公子那樣身份地位特殊的人之外,眾人間還有很多與陳寒青相似的普通人,陳寒青雖然衣著看上去比他們還要陳舊寒酸一些,但也不至於太過雲泥之別,所以也並未引起別人太多的注意。
進了大殿,陳寒青坐在了最後一排靠裏的位置,恰恰是能看清所有人的角落。
總共不過二十來人,殿內整齊擺放著相同數量的兩列青木案,男的盤膝,女子跪坐。
陳寒青看到懷郡主與紫衣公子分別坐在了兩列的最前頭,皇甫公子坐在懷郡主身後,而那名青衣小姑娘則坐在了紫衣公子的身後。
這讓陳寒青越來越好奇,那名紫衣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而那名青衣姑娘又是誰呢?
林容子性子直烈,也不喜歡拐彎抹角,開口直接道:“修行之路長而岐,諸位既然選擇來此,想必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武落鍾離招收弟子向來嚴苛,即日起,一月之內,隻有完成淨脈之人,才有資格繼續留在太華山上。”
此言一出,滿座沉寂,包括皇甫公子和那名青衣女少女在內,不少人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就連懷郡主也微微皺了皺眉頭。場內隻有兩個人的臉色不變,一個是那信心滿滿的紫衣公子,另一個則是不明真相的陳寒青。
一月時間淨脈,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天資平平的人,不管多努力,少說也要花上半載時間來完成淨脈,這也就是說,武落鍾離定下此界限,明擺著就是在挑選那些資質天賦極好的年輕人。
林容子又說道:“至於如何淨脈,也得需要諸位花精力去參透。稍後,每人來我這裏領一套統一的外門道袍,和一本《引星錄》。這淨脈之法,便在這《引星錄》內,各位好自為之。”
眾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一月之內非但要完成淨脈,連如何淨脈都要自己領悟,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那名紫衣公子笑意漸斂,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陳寒青則麵容不驚,倒不是胸有成竹,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林容子剛剛說的話意味著什麼。
這個時候,底下有一個少年略顯膽怯地問了一句:“若實在是參透不了,可不可以請長老指點一二?”
林容子點頭道:“可以。”
眾人似乎鬆了一口氣,然而卻又聽到林容子冷笑了一聲,道:“若你們誰打贏了我,我便可以告訴他淨脈的方法。”
眾人咋舌,能打贏你還來修行幹嘛?這與無賴有何區別?
“這不公平!”
不知道是誰處於憤躁喊了一句。
林容子也不生氣,哼哼笑道:“每個人都一樣,很公平。如果你自認為資質平庸,做不到的話,可以選擇馬上離開,我絕不挽留。”
眾人沉默無言,無人敢再有異議。
林容子看了眼陳寒青,發現少年一臉淡然,根本沒有任何受挫的緊迫感,然後他想起了掌門的交代,不禁皺了皺眉,輕輕咳了兩聲,說道:“閑下無事,我便與各位講一講有關修行的諸事。”
眾人正襟危坐,開始洗耳恭聽。
“這個,修行境界分為五境三階,分別為蓬萊、大觀、黃鶴、嶽陽和天一,每境都‘有上中下三層。五境之前,需要淨脈和通竅...”
眾人越聽越奇怪,最後目瞪口呆,這些事情還需要特意說上一說?有這個時間不如講一講如何淨脈來的實在不是!
然而林容子厚著臉皮說這些眾人皆知的話,隻是為了要說給對修行之事一竅不通的陳寒青。
陳寒青聽得津津有味,旁人則是無聊索然。
懷郡主一臉平靜,心中卻想著:這裏不教弟子如何引星淨脈,反而盡說一些浪費時間的事情,如此做事,這武落鍾離未免太奇怪了一些。
與她一樣,很多人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然而武落鍾離終歸是武落鍾離,眾人隻想這其中另有玄機,所以也隻能安靜聽著,不敢有任何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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