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先前在劍屏見過的惠邦武。
惠邦武的臉色有些不悅,似乎是怪責掌門師父讓他來此做這件事情,但他看到九月初七的時候,臉上卻有些微紅,甚至不敢直視。
他走過去,朝著少女點頭示意。
九月初七輕輕哼了一聲,然後突然舉起長鞭重重抽在了血梨樹上。
啪的一聲劇烈震響,血梨劇烈搖晃了起來,無數綠葉紅花紛紛落下,讓少女仿若置身於一場落花葉雨之中。
陳寒青被初七突然這一下嚇了一跳,惠邦武則麵露驚惶,連連後退了兩步,不敢近身,他真的很怕她一氣之下就用那根看著駭人的長鞭來抽打自己,到時候即便不死,隻怕也會斷好幾根骨頭。
惠邦武趕緊跑到陳寒青身邊,急忙說道:“你就是陳寒青?掌門師父讓我來接你,咱們快走吧。”
陳寒青點頭應下,卻隻見惠邦武轉身拔腿就跑,看來真的很怕九月初七痛下殺手。
陳寒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瞧見九月初七正看著自己,便說道:“初七,我要走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他覺得這句話有些傷懷,又說了一句:“以後,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說完這句話,他起身朝惠邦武的方向走去,哪知九月初七忽然閃身上前攔住了他。
少女一手握鞭,一手遞出一塊巾帕。
陳寒青接過,打開一瞧,裏麵包裹著幾塊有些碎掉的龍須酥。
“下次見了,一定要再烤隻兔子給我吃,真的很好吃。”九月初七嘻嘻笑著。
陳寒青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一言為定。”
......
陳寒青隨著惠邦武離開,他回身看著夜色血花之下的少女身影,忽然心生出許多不舍來。
一路過來,他與初七的感情漸深,與高長離也多了許多閉口不言的默契,但他明白人終有一別,隻是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什麼時候。
陳寒青正胡思亂想,卻看到前頭惠邦武正手拿一把長劍邊走邊舞弄著,一會兒刺出,一會兒又揮斬,嘴上還輕喝不斷。
陳寒青很好奇,忍不住問道:“你似乎對劍法很感興趣?”
惠邦武回身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那是自然,我以後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客的。”
陳寒青想了一下,問道:“第一劍客?高長離那樣的?”
惠邦武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什麼高長離,他不過是修為比我高罷了!以後我的劍法一定會超過他的...”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在劍屏上高長離出劍的那一幕,這最後一句話說得越來越輕,很沒有底氣,惠邦武看了看手中的劍,有些生氣,然後便隨手耍了一個劍花,指著陳寒青說道:“反正你記住了,我惠邦武以後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劍客的!”
陳寒青清清淡淡哦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這少年讓他想起了遠在得子樓的司才羽。
兩人走了很長世間,然後來到一間屋子外停下,惠邦武指著這間與普通居民住所無異的房子說道:“掌門師父說你今日剛剛入了外門,所以暫且沒有幫你安排住處,這兩日你便委屈一下先住在這裏吧。明早辰初之時,記得去東側武跡殿報道。”
陳寒青點點頭,對住在何處他倒不關心,反而對有些事情來了興趣,問道:“什麼叫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