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之中帶有幾分真元流動,一聽便知道此人修為極高,在場修為淺薄的弟子包括陳寒青在內因為這道聲音而開始頭疼欲裂,捂住耳朵而出現眩暈的症狀。
陳寒青因為雙手不方便,隻能硬生生抗下,聲音強襲入耳,隻覺得腦中翻江倒海,臉色變得虛弱難看。
兩道身影從頭頂急速掠下,以仙人姿態停落在了場間。
一位是體型壯碩臉蛋圓潤的老頭,穿著寬袍戴著高冠,看著場間情景麵露憤懣之色。在他身後,一位穿著白袍如冰玉,年過三十容,美貌卻依舊如二八少女的女子則是冷眼盯著高長離。
“你...竟是高長離?!”那老頭看清了來人,眼中惱怒變為了震驚。
高長離自然認得這兩人,躬身行禮道:“晚輩高長離,見過林長老,申長老。”
這兩位不是別人,正是武落鍾離內掌管“修精”的林容子,以及掌管“修知”的申息子,兩人與掌管“修器”的武落鍾離掌門管夫子被天下人尊稱為“武落鍾離三修子”,三人在修行界的地位非同一般,比之紫薇垣三大門派內的首座長老也絲毫不遜色。
得知了來人竟是惡人高長離,在場的眾多弟子無一不是張口惶呼,神色上透出了許多的驚恐。惠邦武拿著劍的手因為害怕而開始顫抖,想到自己先前出言不遜,萬一這惡人記仇在心,自己豈不是難逃一死?
他趕忙帶著哭腔對林容子訴苦道:“二師父,這人硬闖劍屏,還打傷了眾多弟子,分明沒將我們武落鍾離放在眼裏,您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林容子生性耿直,脾氣暴躁,對高長離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印象,此刻聽到惠邦武這煽風點火的話,又見高長離剛剛一劍破陣法,心中自然很是不爽,瞪著眼珠子直接開口怒道:“你這個天煞的惡徒來此作甚!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信不信我替天行道,一掌滅了你的性命!”
高長離不想解釋太過,直接淡然道:“在下有事想請幾位幫忙,煩請掌門出來一見。”
林容子怒極反笑道:“高長離,世人都說你心狠手辣,我怎麼覺得你腦瓜子不太好使?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嗎?”
在他身後,姿態華貴而不乏柔媚的申息子一語不發地看著高長離,眼神平靜。
高長離笑道:“自然是知道,林長老想要我的命,盡管來拿便是,不過你周圍這些弟子的性命,還請長老多掂量掂量。”
這句話一出口,仿佛在劍屏上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氣氛頓然凝固如冰,眾多弟子立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之地。
陳寒青很是擔憂地看著高長離,眼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而在他身側,九月初七卻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林容子氣得臉上的白胡子直打顫,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高長離憤怒道:“你敢威脅我?!”
高長離搖頭道:“不敢,但若長老執意相逼,我也隻好破罐子破摔了。在下的性命本就貧賤,天下有太多人想要我死,長老若在此殺了我,必定是為整個修行界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不過,到底是用幾名弟子來換我一條命,就要看長老的本事了。如何?不知這筆賬長老覺得劃算不劃算?”
林容子差點沒氣得暈過去,幸虧申息子及時上前打斷兩人的口舌之爭,用一種仿若冬季暖日一般的聲音向高長離問道:“你說你前來尋求我們幫忙,到底所為何事?”
高長離朝著這位氣質非凡的美麗女子又是作揖行禮,恭敬道:“在下確實有一事需要請申長老幫忙,但眼前還要煩請替這位少年治療手臂上的凍傷。”
申息子看向了陳寒青,陳寒青被她如冰湖一般的清冷眸子震了一震,隻能緊張地低下頭去。
申息子見到了他紫紅色的手臂,眉頭微蹙,在沉默了一陣之後,對身邊的惠邦武說道:“去,將掌門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