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三日。”回昌回憶道，“那一日，是寥城入了刀劍局，請示今年是否可以燃放和售賣煙花的日子。那一日，端木大人見過了寥城。”她回憶著，而後雙目忽然綻放了神采，“我見端木大人看著寥城離去的身影發呆，而後端木大人支開了我。”
而後回昌看向我：“端木大人，你可記得自己離開刀劍局之時見過什麼人，或者，穿的什麼衣服？”
我搖搖頭，我的思緒還停在了徐曉念那個名字上。我對這名字十分熟悉，但是我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名字與我有何關係。
不理會我這呆愣，他們繼續探討起來。
“端木大人定是不記得的。但我想她就是那一日離開了刀劍局。”回昌猜測著。
“你的猜測罷了。”他說著，表現出了不信，但又看了看我，看我出神，於是他問我，“你在想些什麼？”
我木訥地搖搖頭，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有些頭痛了。
“好，按下此處不提。海辰大人，你說端木大人是靠著紫宸劍操控玄凝劍的，那麼，天底下除了你還有什麼人能夠操控紫宸劍呢？”
問得辰愣住了，愣了好久：“我不知……”
“海辰大人應當知道，若世上有可能兩人同時操控紫宸劍，那說明那二人至少是血液相容的吧，而你，曾將自己的血換給了端木大人！”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頭莫名疼痛難忍，我看辰，辰也看我，我們二人彼此看著，目光裏都是不信。
“海辰大人，我再來問你，為何你篤定了有孩子的不可能是端木大人？你或許是親眼見著了端木大人曾任玉林少主之時喝下那藥，但你離開刀劍局的十幾年光景裏，你怎的就知道端木大人的身子不曾調理好了，你怎的就知道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就算她能有孩子，她也不可能還是……”他繼續否認著什麼，但好像難以啟齒。
我和回昌都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但回昌思路清晰，她繼續道：“海辰大人，我家端木大人向來清白，那一日在你密情局受辱，恰逢了她第一次……於是見了血。但有我刀劍局的末羽大人保護，未曾受到你那手下的侮辱。而後，我家端木大人雖然是在沈應雪的示意下嫁給了天寧，但他一直不曾碰過我家端木大人。直到繼任刀劍局之主，我家大人都是清清白白的！”
“就算到那時候仍是，那麼之後呢？”他問，目光裏明顯多了些暴戾。
我忽然明白了，每當他說我是騙子的時候才有的那些狠辣，大概是與此有關。
“之後？”回昌有些不懂，於是繼續回憶著，“之後，她與海辰大人你兩情相悅，那時候險些被歹人強迫，是紫丹以命換了端木大人的安好。”
“再之後！回昌，你莫要刻意回避，你難道不知道嗎，那時候她將你和築瑤等人支走了，你不在刀劍局的那五年裏，她是如何荒淫無度，她養了多少的人！”
他摔了杯子，驚著了認真聽故事的我。我睜大眼睛看著發怒的辰，和無言以對的回昌。
那五年發生了什麼，為何辰提起會如此生氣？回昌也默不作聲？
半晌，我下了床，我給辰和回昌每人倒了一杯水。回昌接過了我的水，想要謝謝我，卻沒說出口。我看她看我的目光，竟也帶著些許的懷疑了。
我這心莫名一痛。
我將水送到辰的身前，我不敢看他。而他則是打翻我的水杯，他將我的下巴揚起，盯著我的目光：“你說，她當初那般任性……都是為的我對她的不信任。你為何要出現，你為何要奪走端木在我心裏的位置，你為何要我失去我對她的傾慕，你為何永遠這一副毫不知錯的表情？我做錯了什麼，你要來懲罰我，為何要讓我喜歡你！”
他說完，不顧我驚恐的表情，將我推倒在地上，幸虧了回昌及時接住我。我險些摔倒，我驚魂未定，抬頭，我看辰似也有些害怕的表情，我覺得滿心委屈，我問他：“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沒讓你喜歡我，你為什麼怪我？”
他站定，看著回昌抱著我，也看著我落淚，大概看我那雙眸子，又記起了別的人，於是微微有些後悔了。他靠近我，想要將我扶起來，我卻不肯。
回昌安撫著我：“大人，跟我走。”
直到這時候，回昌還是堅信我就是她的端木大人嗎？我驚訝地回頭看：“我，我不是”
“我說你是你就是。”回昌對我道，而後看辰，“你所說的我無法否認，但你我都不知道，即使是那五年裏，端木大人是否真的……海辰大人，那僅是你的猜測罷了。若是懷疑，我們不妨去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