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瞎子!”我驚訝地喊著,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
“我不是瞎子。”她回答著,半點也沒有難為情。
“可是你,你……”我這驚訝的模樣惹得外麵的人圍觀,我想,我被人當成了傻子。
回昌見我被人圍著,急忙將我攬入了懷裏,警告道:“都做什麼,還不快散去!”
我發覺回昌的氣場,竟然如此強大,那些圍觀的人急忙散開了。
我被她放開,她著急地看著我,我這才發現她那雙眸子裏映著我的麵容。一如辰認真看著我的時候,眸子裏也會倒映出我的身形一般。
我便接受了,她不是個瞎子的事實,一直都是我錯誤地認為她是而已。
她見我沒什麼反常,這才一手拉著我,一手取玉與老板交涉。她是如何討價還價的我沒聽清,或許她隻是憑借自己的氣勢漫天要價也說不定。我盯著她的側臉看,越發覺得她是個值得依靠的人……天,我在想什麼!
最後,她以十萬兩的價格將那玉當了出去。
果真是漫天要價麼,什麼玉能值這麼多錢?我有點兒懵,看著那些銀票。
我也看到了,回昌臉上的一絲不舍。她回頭,對那掌櫃的道:“一個月之內,不許將我的玉賣了!”
“是是是!”
被她拉著還是攙扶著離開了當鋪,我還是有些沒回過神。
“你,你的?”我不懂,她身上有個這麼值錢的物件,為何會去乞討呢?
“是你的。隻不過你從沒有帶錢的習慣,我隨身帶著,你用,我就給你。”她說著,真誠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你定是認錯人了,我,我有隨身帶錢的習慣的。”
我這麼一說,她立刻露出心疼的神情來:“你受苦了,我”
“打住!”我伸出手製止她繼續講話,“既然你有錢了,把我昨晚的錢還給我。你沒事也不要跟著我了。”
她驚訝地看著我,而後,她聽話地將昨晚我給她的錢拿出來給我了。
但她不肯讓我走。
她跟著我走,要麼就攔著我。我這餓得難受呢,她還同我開玩笑,我可沒心情。
我怒了:“你滾開!”
“大人,回昌再不會離開你半步!”
“你有病啊,我都說了你認錯人,我餓了,我要吃飯,你攔著我的路了!”我這一通大呼小叫,引得許多人的駐足。我感到尷尬,回昌也才肯稍微離我遠了一些。
但我感覺得到,她並未離開。
尋了個賣包子的攤位,我仔細問過了包子的價格,又盤算了一下我這銀錢能買多少頓包子,最後說:“麻煩小二哥,給我裝三個包子吧。”
手捧著熱乎乎的包子,我一邊走著一邊將包子往嘴裏塞,心滿意足的同時,我看附近可有些什麼營生我能做的。
我如今可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我自己會做飯,我還會……這麼說吧,居家過日子的活計,我都會上一些。於是我很快找到了一份適合我的工作。
當我抱著一摞碎布和針線,在那繡莊老板指定的位置坐下,開始我的掙錢大計之後,那叫做回昌的人又出現了。
她拉過我的手,她發著抖拿著我的手,看來看去。
“你,你不是走了嗎?”我覺得我吃包子看店鋪的時候,她已經不在附近了。這是什麼時候又出現的?
“你會刺繡麼?”她問我,大概是不信我會。
我這驕傲的心不容踐踏,我抽出手來拿起針線:“我會啊,人一生下來什麼都不會,我學啊,每日都學我就會了啊。”
她重新握著我的手,再看我時已經是淚眼婆娑:“你為何要學這個?”
“我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學這個學什麼?”莫名其妙,我瞪了她一眼。
她心疼不已,垂下頭,不再說話,隻是認真翻看我的手。細細看,竟然真的看出了許多細小的傷口:“你這傷口都不敷藥的嗎?”她問我,語氣裏明顯帶著嗔怒。
“這麼小的傷口用不著,過些日子就沒了。”我說。
她將我手中的東西全都扔掉,將我拉起來往外拽:“走,我不許你做這個!”
我這才正眼看她,我發現她換了一身衣服,將自己收拾得好歹像個……好歹不像個要飯的人了。
“你放開我,你不要逼我動手打你啊!”我一麵小心護著我自己的肚子,一麵試圖掙紮,擺脫她的束縛。但人啊一旦有了顧慮,就不是那視死如歸之人的對手。我在繡莊這不大的房間裏,那麼多人麵前,我施展不開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