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要想阻止主人召喚自己的佩劍，是很難的事情。”我總結道，神色頗為嚴肅。
“對，所以我勸你趁早死了這顆心。”他認真地看著我，不難看出他的目光裏有一些驚喜的顏色，“但，你這麼聰明我真是很擔心呢。就是你這般聰敏，教我愛不釋”
沒功夫理會海辰滔滔不絕的情話，我閉上眼睛，再次默念我那心訣，我試圖召喚玄凝。
頭痛，我暈倒了。暈倒之前，我見著海辰慌亂而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不知自己多久才轉醒了，我張開眼睛的時候，周圍都是血紅，耳邊滿是兵器碰撞的聲音。我費力去看，我見著天寧親身上陣，一劍刺入了最後一名黑衣人胸口。
滿目的血，我看著地上七七八八躺倒的屍體，勉強著坐起來。
聽聞動靜，天寧轉過身來：“夫人，主子正在外處置此事，您沒受驚吧？”他看我，目光裏毫無波瀾。
“受驚了。我這滿屋子的侍女無一幸免於難，又能勞煩你親自出手，想必是端木大人非要除掉我。”我嘴唇勾著一抹弧度，心中對那端木一昕對我下殺手的原因，想得已經七七八八。
而我這麼說端木一昕，天寧抬頭就是對我一頓反駁：“端木大人行事光明磊落，斷不會對你下此毒手！”
我奇怪，天寧怎會這麼維護端木一昕，比之海辰還要過分？海辰都親口說了，這是端木一昕的人，天寧說得再好也不過密情局一個高級侍從，他憑什麼敢認為不是？
我瞥過天寧一眼，對他的堅持不作回應。
很快，海辰帶著一群侍從進了屋子。他皺著眉頭，對於屬下處理屍體的速度很不滿意，又見我正張著眼睛看著這一切，便將我抱起了：“此處不宜居住，你同我住到一處。”他說著，眉宇間盡是擔憂，將下巴貼到我的額頭上，似還有些顫抖。
到了竹書院，我進了海辰的房間去住。我與海辰雖是夫妻，但一直是分居狀態，這大概也是密情局的傳統吧。而我今日入住海辰的房間，無疑引起了密情局下屬們的竊竊私語。海辰一個冷眼，下屬全都噤聲，而我看海辰一眼，海辰收斂了那份冷漠。
“侍女全部被殺了，一時間也難找到合你心意的，我便派了幾名侍從來。這一位，碧雲，貼身照顧你，旁的事情盡管吩咐他們去做。”他看看那叫做碧雲的人，又看看外間十幾個侍從。
於是碧雲與諸侍從都俯首稱是。
看我麵色不太好，海辰摸了摸我的臉：“你放心，此處戒備更加森嚴，她不會再來了。”
我不信。我抬頭看他，懷疑道：“能輕易衝破密情局的布防，直接殺入我的院子，我的房間，殺光我的所有侍女，海辰，你不覺得密情局有內奸嗎？”
我說這話，海辰明顯一愣。
“我若說有，我說要查，你肯嗎？”我問他，幾乎不給他思考的時間，“你說，肯還是不肯？”
海辰麵上染了一層薄怒，他將手從我的麵上拿走，讓其他人等全部退下。而後，他離開了我的身旁，對我說話，聲音有些冷意：“你懷疑的是誰？”
“你為何不在那許多人麵前問我，你避諱著那些人，顧忌的是什麼？”
“你懷疑我！”海辰橫眉豎目，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對你講了那麼許多的話，你全然沒聽進去是吧，你就認定了我會連同端木一昕要將你殺死，取你的位置代之是吧？”
我看海辰這般激動，我也愣住了：“我”我並非是懷疑海辰啊，我沒這麼說。
“你還要我將他們留下，為的是看你如何懷疑我？為的是讓他們知道密情局的男女主人之間生了嫌隙？為的是讓他們笑話我，笑話我這四十多年來不曾這般寵過一個人，卻被她這麼懷疑？”
海辰腦洞真大，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而且我懷疑的也不是海辰……而是天寧啊。
“你氣死我了！”他看我不說話，說完這一句便要離開。
“站住！”我急忙喊著，“我何時說我懷疑你了？你自己想了那麼許多，我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呢！”我看他站定了，卻不肯回頭，隻好繼續道，“我看你脾氣暴躁，該是這兩天累得，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海辰的後背微微僵硬，我知道他聽進去了我的話，於是走下床到了他跟前，站在他麵前，順便攔著他的路。我看他的臉，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