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蕭夫人閃念之間,小竹屋背後突然穿進來一條如芒刺般的魔獸的尾巴,嘩啦一聲將小竹屋拉開一個鬥大的窟窿,緊接著魔獸的腦袋從窟窿裏探進來,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憤怒地瞪著她。蕭夫人的心像打鼓般撲通一跳,差點沒從胸腔裏蹦出來。不過很快便鎮靜下來,望著魔獸道:“就是你們這些畜生殺害了我兒子,我發誓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
魔獸寬大的鼻翼不停地煽動著,對著蕭夫人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嘴裏如尖刀般的鋸齒狀的牙齒,牙齒鋒利無比,上麵還掛著一小塊血淋淋的人肉。蕭夫人見狀不禁一陣惡心,差點嘔吐出來。
但是她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想要安全離開,必須想辦法打敗眼前的這隻魔獸。蕭夫人親眼看到過左豔提曾用寶劍刺瞎了魔獸的雙眼,隻要刺瞎魔獸的眼睛,魔獸就是再難對付也不怕了。到時候她會選擇在魔獸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飛跑離開。
蕭夫人想到這裏不再猶豫,雙手揮動,數十枚毒針暗器從芊芊玉指間飛出射向魔獸雙目。她以為這麼一來,魔獸的眼睛定能被她的毒針刺瞎,沒料到事情的結果並非如此。魔獸有了之前同伴的教訓,竟在毒針即將射到之時忽然閉住了眼睛,以致蕭夫人打出的毒針暗器擊在魔獸的眼皮上,竟然滑落下來發出了叮叮的墜地聲。
見此狀況,蕭夫人大驚失色,扭身便跑。誰知又一隻魔獸忽然從山澗霧氣裏躥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魔獸青麵獠牙的麵孔,讓蕭夫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已被魔獸前後堵在了小竹屋裏,根本就出不去了,怎麼辦?蕭夫人開始於絕境中,尋求唯一可能的生機。
魔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眼皮子底下的蕭夫人,想躥進來一口將她幹掉,誰知小竹屋太矮無法全身而進,於是前後兩隻魔獸低鳴了一聲,猛然抬起頭來伸前爪抬起屋脊向上掀開,將整個竹屋生生拆開來。蕭夫人霎時暴露無遺,絕望中忽然看見魔獸脖子下麵接近咽喉的地方,有一塊明顯的黑斑,暗忖莫非那是魔獸的死穴?來不及細想又一次釋放毒針暗器,意在一舉刺破魔獸的咽喉。
誰料魔獸因為有同伴被夢流泉刺破咽喉殺死,有了經驗,所以當蕭夫人的毒針暗器打出的刹那,魔獸忽然動作奇快的收縮起脖子上的鱗片,護住那塊黑斑,以致蕭夫人的毒針釘在上麵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而不能刺入。
狡猾的魔獸,真是該死。蕭夫人狠狠地咒罵著。
此時後麵的魔獸趁機跟了進來,配合著同伴將蕭夫人緊緊地壓抑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在此時此刻,它們想要殺死蕭夫人簡直易如反掌,不過它們並沒有這麼做。它們想要戲弄一下蕭夫人。蕭夫人明白自己身處絕境再無活著出去的希望,心生悲戚,索性放開心情在地上坐下來,悠揚婉轉地彈起了琵琶。
悠揚的琵琶聲是如此的熟悉,魔獸並不以為然,認為它們所認識的蕭夫人無非也就是這麼幾招而已。它們倒想看看蕭夫人臨死前的精彩演出。在魔獸的眼裏,這是蕭夫人最後一次彈奏琵琶的機會。雖然它們並不清楚那玩意兒就是琵琶。
蕭夫人柳眉深鎖,繼續彈奏著琵琶,渾然忘我。琵琶聲時而悠揚婉轉時而高亢急昂,如山澗清流如大海咆哮,如刀光箭矢如萬馬奔騰。兩隻魔獸似乎已經被蕭夫人的琵琶聲所迷惑,居然忘記了即將到來的凶險。是那種對它們極為不利的凶險。
小竹屋麵前的潺潺流水,在蕭夫人的琵琶聲中忽然發生了流向改變,就像是激烈跳動著的音符,向上卷起來形成一堵功不可破的水牆,越聚越厚,最後竟以排山倒海之勢,朝小竹屋洶湧而來,銳不可當。
魔獸見此狀況懵了,以為是要山崩地裂,急忙舍棄蕭夫人飛躥了出去,雖然魔獸反應極快,但也僅僅後麵那隻魔獸得以成功逃脫,前麵的魔獸剛一轉身,便被水牆擊中,噗一聲被生生扔了出去,重重地跌倒在小竹屋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幾乎要將脖子折斷。而此時琵琶聲戛然而止。水牆頃刻間在眼前消失。溪澗的流水又恢複了正常。
後麵那隻成功逃脫的魔獸,站在高處怔怔地看著端坐於地的蕭夫人,竟是萬分不解。
前麵那隻被水牆推倒在地的魔獸緩緩地爬起來,望著蕭夫人低鳴了一聲,極不情願地走了。蕭夫人笑笑,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意外。她也不曾料到水牆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好在她沒有被自己製造的水牆擊中,否則還真是要後悔了。
經過一番和魔獸幾乎透支的搏擊,蕭夫人疲憊至極,但為了絕對安全,最後還是選擇撤離小竹屋去找兒子。因為她很清楚魔獸的行為,魔獸一定會再次回來找她報複的。聰明的魔獸也一定會記住這次的教訓,不會第二次上當。
蕭夫人走出了小竹屋,豈料眼前又一次出現了意外狀況。蕭夫人抬目看去詫異不已。隻見自己眼前站著一個全身血跡模糊的男人。那男人手裏緊緊地握住一柄血一樣緋紅的寶劍。居然是她的兒子心動。
原來兒子還活著!蕭夫人淚眼模糊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親人,真是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