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腎的手術肯定不能去大醫院做,這種屬於不正當的買賣,是犯法的。但就算如此也難不到我,我可以選擇私人診所呀,其實這事也是李三一手操辦的。他當時繪聲繪色的跟我說,他找的這家診所醫療水平還不是一般的高,都快趕上國際水準了,醫療設備齊全,醫生的醫德跟醫療水平和醫療設備那是一個檔次的,所以他叫我大可放心,什麼都不用管,隻要往手術台上一躺,再舒心的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四十萬就輕鬆到手了。當時看他唾沫星子亂飛的樣子,我還真信了,我還天真的以為這會比無痛人流都還要無痛。但是當我跟著眼前這個穿白大褂像是主治醫生的老頭走進他那間可匹敵國際化水準的醫療技術和設備的診所的時候,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老子一去兮不複返”的錯覺油然而生。
老頭把我帶進一個房間,看樣子好像是候診室,他示意我坐下,然後自己掏出手機自顧自的打了起了,他們對話十分簡潔。
“喂,王老板嗎,賣家已經到了。”老頭說。
“......”我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
“那你趕緊來吧,小夥子有點緊張,還等著和你談價格。”
“......”
“好的,等你呦!”說完老頭掛了電話。然後轉頭對我說:“買主馬上就到,耐心等等。”
“好的。”我點點頭。
等待的時間無聊且漫長,期間我坐立不安,擔心被坑,但轉念一想是李三一手安排的,絕對沒什麼問題,我要是連李三都信不過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指望我去信任誰。
李三是我在兩年前認識的一個兄弟,這事的起因還得從我一個不爭氣的表哥跟幾個混混朋友偷了東環路上的幾個下水道井蓋說起,我表哥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混,整天遊手好閑好吃懶做,一肚子壞水,我曾多次語重心長的勸他找份工作踏踏實實的幹,但是忠言逆耳他從來都聽不進。話說那次他偷的那個下水道井蓋還挺厚實的,份量還真是足,賣了好幾千大洋呢,幾個朋友琢磨著去酒吧喝幾杯慶祝一下,還叫了個陪酒妹一起喝,酒過三巡,我那表哥喝得頭重腳輕,突然就站在桌子上指著那個陪酒妹的鼻子大嚷大叫:“我今天要你給我生個猴子。”說著就伸手去剝那陪酒妹的衣服。
那陪酒妹也是個忠貞烈女,竟是死活不讓我那表哥糟蹋,我那表哥急了,提起酒瓶子叫囂著要敲陪酒妹的腦袋,結果鬼使神差的一瓶子下去把他一個叫阿彪的朋友給放倒了,那個阿彪被送去醫院腦袋上縫了五六針。我表哥這人呢,也是交友不慎,就為了這點屁大的小事,阿彪居然叫了幾個弟兄聲稱要把我表哥整殘,我表哥也不甘示弱,一通電話集結了一堆兄弟,當時我也是其中一個接到電話毅然響應號召的,雙方約好時間地點準備像一群真真正正的男子漢一樣火拚一場。
我摩拳擦掌的跟著表哥去應戰,結果大老遠的就看到對方十多號人正有模有樣的舞刀弄棒,再看看我們這方,除了表哥跟我以外,就隻有一個看上去頭重腳輕的大胖子,而且我們三個赤手空拳的。表哥沉吟了片刻說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架不打也罷,還不如去吃燒烤,他請客。我跟那胖子竟然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的讚成了,於是表哥他無情的扔下了還在中心廣場苦苦等待的阿彪一行人,帶著我跟胖子找了家路邊攤吃起了燒烤。幾個大男人吃燒烤當然少不了喝酒,在我們三人喝完兩箱半啤酒和一百多串烤肉串之後,那個胖子打著響嗝對我表哥說:“吳能,雖然我李三打架不是很厲害,但是就憑今天的這頓燒烤,如果剛剛真有人砍你,我李三二話不說替你擋下一刀。”